“放肆!”趙桂棟猛一拍案:“已驗明為溺死,你卻硬要誣賴他人,當吾等一眾堂官是假的麼!”
“我,我不敢——”
“什麼我啊我的,父母官麵前,哪來口口聲聲我!單這一項,便可治你目無長官之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不,小女子——”方青淚如斷線,結結巴巴:“我,小女子不知規矩——”
“既是溺斃,趕快把你父母領下去埋了,要態度好,看在你孤苦可憐,大老爺一片體恤之心,說不定額外送你幾兩銀子棺材錢,否則,不知好歹,有你好受!”趙桂棟的目的就是堵住她,雷厲風行:“結案!”
方青呆住,看看不遠爹娘慘死的模樣,再看看準備拂袖而走的官老爺,忽然撲上,趙桂棟冷不防她,大驚:“幹什麼幹什麼?想造反不成?”
於虎攔住了少女,少女反手將他腰刀拔下,趙桂棟一下退開數步,以為她要拚命,連叫左右,孰料少女卻將刀橫於自己頸間:“方青以自己性命對天發誓,所言字字屬實,無一虛假!四老爺若不相信,方青願自刎於四老爺前,蒼天在上,為我爹娘伸冤!”
“別——”
但來不及了,少女閉目使力,順著脖子一劃。
“錚!”
一塊小石子彈過來,少女的手一抖,刀鋒偏開,肩頭帶出一線血絲。
眾人矚目。
寧卓非飛奔而來:“方姑娘,不可做傻事。”
趙桂棟看隨後而來的劉清,如釋重負,也管不得場上情景如何,問:“怎麼樣?”
劉清低聲:“事兒是真的。捂住。”
趙桂棟明白了。
“寧卓大哥——”方青本抱著必死的心情,卻又活轉回來,不亞於從鬼門關走過一遭,小小年紀何曾經過如此大風大浪?幾乎將她一生的經曆耗盡,不由倒在他懷中,啞聲大哭。
寧卓非十分尷尬,特別是劉清兩道若有所思的目光如芒在背,他覺得自己卷入了一個不該卷入的漩渦。可是,聽著懷中將近破碎的嗓音,他又不忍半途不管,隻得將她推開,努力裝作漠然,道:“如果真要為父母報仇,就該讓大老爺慢慢審。”
“不錯,”趙桂棟接話,“方氏,老爺我再問你一遍,你想清楚答,當堂驗證,你父母是落水溺死,是也不是?”
“……”
看來她被嚇倒了。趙桂棟洋洋得意:“否則,大刑伺候。”
要用刑?圍觀者驚詫一片,且不說婦女從來少上堂,刑具更是罕用,看來四老爺是來真的,隻怕這內情是申不了了。
就在大家的屏氣凝聲中,少女應話了。
“當然不是!”這樣的擲地有聲,連寧卓非也為之側目。
“好哇,”趙桂棟氣得牙癢癢,“公然藐視司堂,來啊!”
“在!”
“掌嘴!”
掌嘴就是打嘴巴,打人打臉,這在西南三州被認作奇恥大辱,特別是未出閣的少女,哪怕是自己父母的責罰,也有因而羞憤輕生的。而衙門規矩又格外不同,叫“吃皮巴掌”,差役專用一個皮套子,一則扇得更用力,二則也不會打得自己手疼。
於虎使個眼色,左右早帶了一套刑具過來的,當即帶上皮手套,請示:“打多少?”
趙桂棟道:“先賞她三十,看她老實不老實。”
於是差役走上去,對寧卓非道:“非哥,請讓開。”
寧卓非略略猶豫,返頭,對上那雙倔強的眼睛,所有勸的話無條件咽回。
他讓到一邊,差役伸手在方青左臉上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是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