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句實話。”宗姬鳳林把扇子一收,起身:“行了,沒事了,我走了。”
“送三公子。”
隻聽宗姬鳳林喃喃道:“碰到好玩的事居然不找本公子,也不來拜見,這個雲瀓!”
接到欽差大人過境的公文的時候,朗溫亶望總算從失去太皥華彰這一極大助力的打擊中恢複過來,也許運氣終於轉到他這一邊了,這次他要全力一擊。
“外麵紛紛說是大老爺即將升官的前兆,”劉清心情複雜,說不上來該高興好呢還是不高興好,“兆王一案上頭的批示下來,說什麼冤獄平反,該升的要升……話說袁相居然明言自己是為門下士所誤,自承疏忽,願意將功補過,真是死棋裏麵的仙著啊!”
“有句話叫做宰相肚裏能撐船,”朗溫亶望道:“以退為進,高居廟堂的人心思活著呢。”
“不過兆王剿滅後,其他各路湖匪確實斂跡不少,起碼現在夜間行船比以前好多了,民間受此之惠,對咱們那位大老爺感激不止,前兩天我下鄉去征糧,也不知道鄉下的泥腿巴子們哪裏來那麼快的消息,有來打聽的,說是不願意大老爺走,我戲言說另外來的官指不定更好,殊料一個小丫頭抗聲而答,二老爺,您猜猜她說什麼?”
“講。”
劉清本是當笑話,看朗溫亶望似乎沒有笑的意思,於是自己笑意也減輕了,道:“那丫頭答,把三老爺說的那個好官給別處地方好了,我們隻要雲大老爺。”
說完發現確實不好笑,起碼對他們自己而言。
“嗬嗬,”朗溫亶望卻笑了起來:“好一個隻要雲大老爺。升平盛世,君聖官賢,有此佳話,真是可載史書,令人向往啊!”
“……二老爺?”劉清有點摸不著頭腦。
“隻是當他們發現他們的雲大老爺乃欺世盜名之輩,那時的臉色,我有點迫不及待想看看了。”
駿馬雕鞍開道,執簷傘蓋威儀整肅,氣象軒昂,擁著一乘五彩輿,綿亙逾裏,早有鄉間兩旁犁田人直起身、牧童們驅著牛爭看。雲染及治下文武在城門外迎接,棚席鼓樂備好,雖然天氣熱了,但無人敢抱怨,個個極其規矩的站著,雲染不由想起當初自己入葭來的一幕,時光如梭,轉眼兩年。
“來了來了!”邛桑來報,這時已經可以看見隊伍的前班,禮房連忙命鼓樂奏起,雲染帶頭往前走,大概行了半裏左右,雙方碰頭,敘禮完畢,走近輿旁,抬頭一看輿中人,紫袍金帶,象簡烏靴,麵貌並不出眾,然而包括素來深沉的二老爺在內,都愣住了。
“……霍郡守?”
雲染試探性的開口。
“那是本侯一時興起,頂了霍易春的名字,本侯真正身份,是代天巡視的欽差。”
本侯?
不解釋比解釋還糟,雲染疑竇叢生,難道這裏欽差的自稱是本侯???
大概看大家呆立不動不是回事,後麵跟著的一輛藍輿裏跳出個人來,笑眯眯解釋:“是欽差大人,更是端王殿下,高堂為當今安昌長公主。”
“啊,原來是小侯爺!”還是朗溫亶望反應快,一說完立刻拜下去了,身後跟著呼啦拉大堆人:“參見小侯爺!”
“平身。”
左手輕抬,雲染被他中指上那枚爍爍的貓眼石戒指耀到眼,上次她就在想這人戴這麼一個碩大的戒指也不怕招搖——原來是有招搖的資本。
“雲老爺?”
“啊是,”發現隻剩自己沒行禮,雲染趕忙作揖,讓出道來:“請。”
“最近貴道督撫調任直隸,雲大老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