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效果卻\"好得難以置信\"。M沒提及當時支付的款額,但不難推定\"谘詢費\"不會是個小數。
以上是M向她所信賴的\"極要好\"的人講述的謎一樣的治療情況。她在\"都內一家賓館\"同一負責向導的年輕男子碰頭,從地下VIP專用特別停車場乘上\"漆黑漆黑的大轎車\"前往治療場所,這點毫無疑問。但關於實際治療內容,則不得而知。M說:\"那些人勢力非同小可,我若言而無信,會遇上很大麻煩。\"
M去那裏僅去過一次,那以來再未發作。對於治療及那位謎一樣的女士,不出所料,M拒絕直接接受采訪。最知內情者認為,此\"組織\"大約避開演藝界方麵的人,而以守口如瓶的政界財界人士為對象。因此從演藝界渠道得到的情況隻以上這些。
(下文略)
等待我的漢子,揮之不去的東西,人非島嶼
晚間過了8點四下完全黑下來後,我悄悄打開後門走進胡同。後門又窄又小,須側身方得通過。門高不足一米,在圍牆最邊角的地方偽裝得甚是巧妙,從外麵光看或觸摸一般不至於看出是出入曰。胡同仍同以往一樣,在笠原May家院子水銀燈清冷的白光下浮現在夜色中。
我迅速關門,在胡同中快步穿行。走過各家起居室和餐廳房後,隔著院牆瞥一眼裏麵的男女,有的正在吃飯,有的在看電視。各種飯菜味兒從廚房窗口和排氣扇漂入胡同。一個十幾歲男孩兒用調低音量的電子吉他練習快節奏小品。一戶二樓的窗口閃出伏案用功的小女孩兒一本正經的麵龐。夫婦的爭吵聲。嬰兒凶猛的哭叫聲。哪裏響起的電話鈴聲。現實猶如未能全部裝進容器而從周邊嘩然溢出的水一樣淌進胡同--作為聲音,作為氣味,作為圖像,作為需求,作為呼應。
為了不發出腳步聲,我仍穿住日那雙舊網球鞋。行走速度既不能過快又不可太慢。關鍵是不要引起人們不必要的注意,不要被四下充溢的\"現實\"意外拖住腳步。我熟記所有的拐角所有的障礙物。縱然伸手不見五指也能夠不磕不碰地通過胡同。不一會走到自家後頭,我立定觀察周圍動靜,翻過低矮的院牆。
房子猶巨大的動物空殼靜悄悄黑黝黝地伏在我麵前。我打開廚房門鎖,開燈,給貓換水。接著從壁架拿下貓食罐頭打開。青箭聞聲從哪裏走來,在我腳上路幾下腦袋,津津有味吃了起來。這時間裏我從冰箱拿出啤酒喝著。晚飯一般在\"公館\"裏用肉桂準備的東西應付一頓,所以回家即使吃也不過簡單做個色拉或切片奶酪。我邊喝啤酒邊抱起青箭,用手心確認它身體的溫度和綿軟,確認今天一天我們是在各自的地方度過又各自返回家中。
不料進門脫掉鞋,一如往日伸手去開廚房燈時,忽覺氣息有些異樣。我在黑暗中停住手,側耳傾聽,從鼻孔靜靜吸入氣體。一無所聞,隻有一絲香煙味兒。總好像家中有自己以外的什麼人。此人正在此等待我回來。剛才大概忍耐不住吸了支煙。他僅吸了兩三口,還打開窗扇放煙,但煙味兒還是留了下來。恐怕不是我認識的人。房門上了鎖,認識我的人除赤阪肉豆蔻沒人吸煙,而肉豆蔻斷不至於為見我摸黑靜等。
黑暗中我下意識地去摸棒球輥。然而球棍已不在那裏。現在位於井底。心髒開始發出大得近乎不自然的聲音,仿佛已跑到我體外在我耳畔浮動。我調整呼吸。用不著棒球輥。倘若有人為害我而來,肯定不會在裏邊悠悠然等我。可我手心癢得不行。我的手在尋求棒球很感觸。貓從哪裏趕來,依然叫著往我腳上蹭腦袋。但它肚子不像平時那麼餓,這點聽叫聲即可明白。我伸手打開廚房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