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應道。原來不知何時我竟手握聽筒貼在耳上。加納馬爾他則在桌對麵拿著聽筒。電話聲聽起來很遙遠,仿佛音質差勁兒的國際電話。
\"那期間我一直遠離日本,在地中海的馬爾他島---一天我突然覺得應重返馬爾他島留在那個水旁,到時候了!那還是我最後一次給您打電話後的事。記得嗎?電話裏我說克裏他下落不明來著?不過坦率地說,我並沒有如此長期離開日本的打算,準備兩三個星期就回國的。所以才沒有特意跟你聯係。我幾乎誰也沒告訴,就穿隨身衣服上了飛機。可實際到當地一看,就再也離不開了。岡田先生您去過馬爾他島麼?\"
沒有,我說。記憶中幾年前和同一對象談過大體同樣的話。
\"喂!\"加納馬爾他呼道。
我也\"喂喂\"兩聲。
我想我應該有什麼要對馬爾他說,卻橫豎想不起來。歪頭沉思半天總算想起來了,於是握好聽筒道:\"對了,有件事一直想告訴你---貓回來了!\"
加納馬爾他沉默四五秒,\"貓回來了?\"
\"是的。你我兩人本來是為找貓相識的,所以我想最好告訴你一聲。\"
\"貓回來是什麼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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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初春。那以來一直守在家裏。\"
\"貓外表沒有什麼變化?沒有同失蹤前不一樣的地方?\"
不一樣的地方?
\"那麼說,禿尾巴的形狀倒好像跟以前有點不一樣……\"我說,\"貓回來摸它的時候,驀地覺得過去禿尾巴好像卷得更厲害來著。也可能我記錯。畢竟快一年多不見了。\"
\"不過貓肯定是同一隻貓吧?\"
\"那沒錯。養那麼久了,是不是同一隻貓還是看得出的。\"
\"倒也是。\"加納馬爾他說,\"不過很抱歉,實話跟你說;貓真正的禿尾巴在這裏呢!\"
言畢,加納馬爾他將聽筒置於桌麵,一下子脫掉大衣亮出裸體。果然她大衣下什麼也沒穿。她有著與加納克裏他同樣大小的[rǔ]房,生著同樣形狀的陰毛。但她沒有摘去塑料帽。加納馬爾他轉身把背對著我。她屁股上的確長著一條禿尾巴。為了同她身體尺寸保持平衡,固然較實物大出許多,但形狀本身則同青箭的禿尾巴一般模樣。尖端同樣彎得毫不馬虎,彎法細看之下也比眼下青箭的遠為現實而有說服力。
\"請仔細瞧瞧,這才是貓失去的那條真尾巴。現在貓身上的是後來做的假貨。乍看一樣,細看就不同了。\"
我伸手去摸那禿尾巴,她一甩躲開,依然赤身裸體跳往另一張桌麵。\"吧喀\",一滴血從天花板掉在我伸出的手心。血鮮紅鮮紅,活像加納馬爾他的紅帽子。
\"岡田先生,加納克裏他生的孩子名叫科西嘉。\"加納馬爾他從桌子上對我說。禿尾巴急劇地搖個不停。
\"科西嘉?\"我問。
\"所謂人非島嶼啦!\"黑狗牛河不知從哪裏過來插嘴道。
加納克裏他的小孩?
我一身大汗醒來。
實在許久沒做過如此鮮明如此有頭有尾的長夢了,何況又這般奇妙。醒後好半天胸口都\"怦怦\"大聲跳個不止。我衝了個熱水淋浴,拿出新睡衣換上。時間是半夜1點多,睡意卻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