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1 / 1)

的秘密呢?我身邊清一色是鮑裏斯的爪牙,而這些人無不從鮑裏斯的營私舞弊中撈得殘羹剩飯。由於他貪汙占用食品藥品中飽私囊而遭受塗炭之苦以至喪生殞命的是軟弱無力的囚犯和俘虜。況且所有郵件都受檢查,禁止同外界接觸。

總而言之,我熱心而忠實地履行鮑裏斯秘書一職。我將他混亂不堪的賬簿和庫存目錄一一加以清理,物品和資金流向也弄得有條不紊一目了然。我分門別類地造冊登記,以便馬上可以查出何物何款在何處數量多少以及升值動向如何。我把他收買的人列了個長長的一覽表,計算出其\"所需經費\"。我從早到晚為他忙個不停。結果使我原本不多的朋友統統棄我而去。人們認為我已淪為鮑裏斯的忠實走卒,為人一錢不值,當然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可歎的是,縱使現在他們恐怕也在這樣看我)。尼古拉也跟我再無二話。以前要好的兩三個日本俘虜也對我避而遠之。相反也有人因我得鮑裏斯賞識而朝我接近,但我這方麵又拒之門外。這樣,我在收容所裏愈發孤立和孤獨起來。我所以免於被殺,無非因為我有鮑裏斯這個後台。我被鮑裏斯視為至寶,殺了我不可能簡單了事。人們完全知道鮑裏斯會在必要情況下變得如何殘忍。其有名的剝皮情節在這裏也成了傳奇。

但,我越是在收容所裏孤立,鮑裏斯越是對我信任。對我井井有條手段高明的工作情況嘖嘖稱讚,大為滿足。

\"真是了不起!隻要有眾多你這樣的日本人,日本早晚會從戰敗混亂中崛起。可是蘇聯不行。很遺憾,幾乎沒有希望。沙皇時代還多少好一點,至少沙皇不必一一動腦考慮繁瑣的是是非非。我們列寧從馬克°

我把槍挾在兩腿之間,按保險扣拔下彈艙,裝上兩粒子彈。一隻手做來並非易事,何況手在不停地微微發抖。鮑裏斯以若無其事的神情看著我這一係列動作,臉上甚至透出微笑。我將彈艙插進槍柄,準口也瞄定他兩眼正中,控製住手指顫唞一扣扳機。很大的槍聲炸響在房間。但子彈掠過鮑裏斯耳側打入牆壁,打得白石灰紛紛四濺。相距不過兩米,我卻未得命中。絕非我槍法不行。駐新京時我練射擊甚是執著。雖說是單臂,但我右手握力比一般人大,且瓦爾薩手槍穩定性好易於瞄準同我手也正相吻合。我不能相信自己誤失目標。我拉栓再次瞄準,深深吸了口氣,口中自語我必須幹掉此人。隻有幹掉此人,才能活出點意義。

\"瞄準,間宮中尉!這可是最後一發了。\"鮑裏斯仍麵帶笑意。

這當兒,聽得槍聲的塔爾塔爾手握大手槍闖進屋來。鮑裏斯製止道:

\"別動手!\"他聲音尖厲,\"讓間官朝我開槍。如果碰巧把我打死,再隨你收拾他不遲。\"

塔爾塔爾點頭把槍口定定對準我。

我右手握瓦爾薩,筆直前伸,瞄準他仿佛看穿一切的冷冷笑麵的正中間沉著地扣動扳機,手中穩穩控製住反衝擊力。無比完美的一發。然而子彈仍緊貼他腦皮擦過,僅僅將其身後座鍾擊得粉碎。鮑裏斯眉毛都絲毫未動。他照樣背靠椅背,始終以蛇一樣的目光逼視我的臉。手槍”哐啷”一聲掉在地板上。

半天誰都沒有開口,誰都一動不動。之後鮑裏斯從椅子站起,緩緩弓腰拾起我掉在地板上的瓦爾薩。他不無意味地看著手裏的槍,靜靜搖頭,把搶插回槍套。隨後安慰我似地輕拍兩下我的臂膀。

\"我說過你殺不了我吧?\"鮑裏斯對我說道。接著從衣袋掏出一盒\"駱駝\",銜一支在嘴上,用打火機點燃。\"並非你槍法不好,隻是你輕易殺不得我,你還沒這種資格。正因如此你才失去了機會。抱歉,你將帶著我的咒詛返回故鄉。記住:你在哪裏都不可能幸福,從此往後你既不會愛別人,又不會被人愛。這是我的詛咒。我不殺你。但不是出於好意。以前我殺了很多人,以後也還要殺很多。但我不搞不必要的殺戮。再見間官中尉,一個星期後你將離開這裏開赴納霍德卡。再見吧。恐怕再沒機會見到你了。\"

這是我最後見剝皮鮑裏斯。一星期後我離開收容所,乘火車到納霍德卡。在那裏又幾經周折,翌年初終於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