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複一日,他以為她會有所好轉,可是沒有。
當他試圖拉開窗簾,打開燈,她還是會驚嚇不已,即使他沒有守在她身邊,她還是會繼續睡個昏天黑地。
蕭璟第一次感到無言的受挫。
無奈下,他請來了白佳俊。
白佳俊以為是蕭璟病了,匆匆趕來,卻被告知病人另有他人,他跟著蕭璟到了一個房間,裏邊一片漆黑,依著門外微弱的光線隱約可見床上坐著一個人影,他下意識的就要開燈,還沒碰到開關,就被蕭璟沉著臉一把打開了他的手。
“不開燈怎麼看啊?”他不滿的抗議。
“不能開燈,你看著辦。”蕭璟將他一把推了進去。
白佳俊正借著走廊那點燈光照著翻找醫療用具,緊接著,走廊的燈也被人關了。
“喂!”他不滿的正要嚷嚷些什麼。
蕭璟摸黑走進來,搶先他一步冷聲警告,“少廢話。”
白佳俊趁著屋裏黑,朝蕭璟做了個不滿的鬼臉,繼而翻出醫用手電筒,想也沒想的就打開。
“啊——”一聲尖叫隨之響起。
他沒反應過來,反而朝聲音的來源處照了過去,隻見溫芷言不斷往後縮著,臉上寫滿了恐懼,他沒想到病人會是她,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頓時傻眼了。
“還不關上!”蕭璟怒喝一聲。
見他還反應不過來,怒氣衝衝的幾步上前奪過他手裏的手電筒關上,狠狠摔過一邊,緊接著又衝上床,一把將溫芷言摟進懷裏,放柔了聲音哄道,“沒事,言言,沒事了。”
聽到蕭璟居然會在這麼溫柔的哄人,白佳俊更是嚇得不輕。
“愣著幹什麼,還不過來看病!”蕭璟的語氣瞬時恢複了冰冷。
哎,不同人不同待遇啊,白佳俊暗自概歎。
還沒等他走近,隻聽溫芷言又驚慌的掙紮大喊,“我沒有病,我不要看病,不要看病!”
這是她那麼多天以來嘴裏發出除了“啊”以為的第一句話。
即使說出來的話是拒絕治療,但蕭璟仍有些驚喜,連忙摟緊了她一直顫抖著的身子,輕聲哄道,“言言不看,我們不看。”
轉而見白佳俊還在,不滿的怒道,“愣住幹什麼,還不出去!”
這態度的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白佳俊也是蠻醉。
重色輕友的家夥,他暗罵一聲,摸黑找到門,無奈離去。
“言言先乖乖的在這等我,我還有事,很快回來,好嗎?”蕭璟揉了揉她的頭,輕聲詢問。
這段時間是他這輩子以來,第一次這麼違背本性的耐著性子學著怎麼去哄一個女人,但他心甘情願。
他說過,為了溫芷言,他可以傾盡一切。
隻要,結果是好的。
溫芷言呆泄的輕點了頭,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聽進了。
蕭璟慢慢鬆開她,摸黑出到客廳,卻發現白佳俊這個家夥居然真的離開了,心中一陣怒火油然而起,當即撥通了他的電話。
“在哪?”
白佳俊隨口就應,“回家路上啊,難不成你還要送我?”
蕭璟黑了臉,冷聲威脅,“三分鍾之內不出現在我家門口,我親自開車去送你。”
話音就此頓了頓,沒等對方回話,他繼而又語速緩慢的吐出三個字,“下地獄。”
白佳俊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立馬吩咐司機,“回頭,趕緊回頭。”
一路往回趕,他一上樓就撞見了在樓梯口等他的蕭璟,來不及緩過氣,便氣喘籲籲的說,“大哥,你還有什麼事,關著燈我真的沒法幫她看病啊。”
蕭璟皺著眉,沉思了一會,這才開口,“懼光,喜睡,時常噩夢連連,胃口不佳,不願開口說話,成天蜷縮著身子坐在床邊發呆。”
白佳俊聽完,臉色也漸漸凝重起來,又問,“多久沒出門了?”
“幾周前還出過一次。”
“回來後就這樣還是很早前就有了這樣的症狀,隻是不明顯。”
蕭璟想了想,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注意過,按他發現時來看的話,“應該是回來後。”
他的語氣隱約有些不太確定。
白佳俊接著問,“最後一次出門是去了哪?”
“你問這麼多幹嘛。”蕭璟下意識的不滿,這是他的私事,不喜歡任何人打聽。
白佳俊無奈扶額,“拜托,我不問仔細怎麼確診啊。”
“我們以前讀的大學。”
“原來你們大學就認識了啊,嘖嘖嘖,不會相戀多年了吧。”白佳俊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欣喜的八卦起來,成功的收到了蕭璟冷然的一瞥。
這怎麼能叫人不激動呢,這可是萬年冰山蕭大總裁的情史啊。
回歸正經,白佳俊斂了喜色,再次嚴肅起來,“如果這麼說的話,有可能是她受到了什麼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