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曼穀追愛
我和桃兒之間的故事就是這樣,猜不到開始,更不會知道結局。
我曾問自己,如果有一天,要用我的命去換桃兒的命,我會怎麼辦?
我一定會換,而且我相信桃兒的選擇也是這樣。
但是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或者她,犯了一個錯呢?
命都舍得,一個錯還不能原諒嗎?那時候,我站在雨中,反複問著自己。
沒有答案。
愛,是我們命中注定,跟死亡一樣,注定要來。它不受控製,無法拒絕,你隻能接受,別無選擇。
而人生,是寫生命,也是寫愛。
田馳快步跟上來,站在我身後。
“他是誰?”我盯著桃兒的眼睛問她。
“我男朋友。”
“你扯犢子!”我喊道。
那男的想上來阻擋,被田馳推倒在地。
這是我第一次凶桃兒。
那晚我們仨人都沒睡,坐在夢想屋,燈也懶得開。
我沒問,我總是等她先開口對我說。
而桃兒,依舊什麼都沒說。
“走吧,回家吧。”淩晨的時候,田馳還是說道。
“你送橋依回去吧,我不回去。”桃兒說,麵無表情。
那一瞬間,我倆就成成了世界邊緣的兩顆星,我們曾那麼親密地靠近彼此,而從此刻起,我們卻突然變得如此遙遠。
“我不回去,你去哪裏我去哪裏。”我說。
“你先回去,我回去再跟你解釋。”
“除非現在。”
“橋依——連你也要逼死我嗎!”桃兒哭喊著,而她流淚的時候,我的心也痛著。
我懂她的哭,就如她懂我的笑。
我沒睡得著,根本閉不上眼。
瞪著窗外,等著天黑。
桃兒被人跟蹤,被人打,我以為是她之前的老板指使,而結果卻是她的父親——一個酗酒成性、熱衷暴力的恐怖家夥。
我說,“桃兒,咱報警吧。”
桃兒哭紅了眼,搖搖頭。
“為什麼啊,他是你爸爸,卻這麼對你和你媽媽,他是一個反派角色。”
“我媽吩咐過,”她告訴我說,“隻要我沒事,隨他去吧。”
“可你現在是沒事嗎?”我反問她,“虎毒不食子,他連你都打!他想幹嗎?”
“算了,過去了。”
桃兒第二天便坐火車回了老家,她說她媽媽的病情有好轉,她要回去看看,順便解決他爸和他媽之間的問題。
“橋依,對不起。”桃兒電話裏跟我說,那時候已經天黑。
“你在哪兒?”我不想聽這話,我害怕聽見她說出來,好像說出這句話,她就會永遠地扭頭離開似的。
“我沒臉見你了!”她說著,已經抽泣不停。
“告訴我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我再見桃兒的時候,她蹲在廁所裏,衣服被撕得支離破碎、散落四處。
我第一反應就是立刻報警——
卻被她擋住。
“求你了。”她腫著眼睛哭著說,“別報警。”
“為什麼?”我憤憤不平,“那幫混蛋就應該被槍斃!不得好死!”
桃兒抱著膝蓋,不願抬頭,“我不想讓全國的人恥笑我……”
難道要讓這群喪心病狂、為非作歹的畜生逍遙法外嗎?任何一個有正義感、有點的善心的人都不會就此了之吧!
我握住她的手,她不讓。我這才發現,她雙手指甲拚命掐著手心,已經傷痕累累,淌著血跡。
“你要幹什麼!鬆手!”我喊道,撥開她的手。
可她卻捏得更緊,指甲被染得鮮紅。
“我不能死,我媽生下我的時候,我就該死掉……我連累我媽,背叛朋友,我罪有應得。”
“你說什麼傻話!”我握不住她的手,隻能抱住她,“放心,你永遠有我在,”我脫下外套,抹去臉上的淚,“桃兒,我們回家。”
“你別碰我,”桃兒又蜷縮到一邊,“我髒,惡心。”
聽著衛生間不間斷的水流聲,我的淚止不住跟著流。
外麵的天是黑的,難道老天爺你的心也是黑的嗎?
在桃兒從衛生間關上門出來的時候,我笑嘻嘻地把她拉上床。
桃兒背對著我,我貼著她的肉體,從背後抱緊了她。
田馳微信問我,他正在餐廳監工。我告訴他,我和桃兒正抱在一起睡覺呢!
我叮囑他用心監工,別犯和我一樣的錯誤,從而打消了他今天想過來探望的念頭。
“我們去三亞吧,”我對桃兒說,“要不出國也行,泰國、日本,歐洲就算了,太貴,咱消費不起,或者咱去韓國,我去割個雙眼皮。”
我自言自語地說。
桃兒凝望著我,而在她哭出聲之前,我抱住了她,“怎麼了?”
“對不起,橋依,”她說,“對不起。”
桃兒的父親是來管她要錢的,一個月前,她的貪婪父親來市裏找她要錢,跟蹤她,她把身上的錢都給了他。那天,她去銀行給醫院轉賬,沒想到她那惡魔似的父親在銀行門口守株待兔等著她。
“我不給他錢,他就要弄死我媽。”桃兒說著。
“他是在恐嚇你。”
“不!他會的,你不明白他的喪心病狂!”桃兒戰栗地說。
“我不該瞞你,他取走了我們賬戶裏所有的錢,答應以後不再找我和我媽的麻煩。”桃兒繼續說著。
“橋依,對不起,我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是我真的不再想過那種膽戰心驚的日子了,”我從來沒見桃兒像此刻這麼脆弱,我更抱緊她,“我隻要我媽媽醒來,我隻想陪著我媽,真的有這麼難麼!”
我聽著,也哭著,不僅為桃兒,也為我自己。
夜深人靜時,我就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我害怕,為了克服恐懼,我會摟緊桃兒,那樣能讓我感到我不是那麼孤獨。
但也許,有的人注定孤獨,跟愛一樣,孤獨也是一種命中注定。
我說桃兒你真傻。如果十萬塊錢能換來你和你媽媽的安定,你說值不值?你何苦還要去糟踐自己呢!
最傻最笨的人不是我,是你。欠你的我今生還不完。
桃兒為了補上賬戶上的十萬塊錢的空缺,對我撒了謊說回家,卻偷偷地回到夜場兼職。
兜了一圈,我們又回到原點。我睜開淚眼笑著說,“那就讓一切重新開始吧!”
桃兒,我最親愛的桃兒,但願你能挺過這關,用你對我說過的話,叫做重生。
可是心裏憋著一股仇恨,為什麼要如此折磨一個心地善良的姑娘?為什麼?
我找陳雲楓,我隻能想到他。
我借錢,桃兒喪盡天良的父親連桃兒媽媽的醫藥費都沒留一分!
“要多少?”他問我。
“五萬。”我說。
“好。”
“你不問我借這麼多錢幹嗎使嗎?”我問他。
“你有急用,不方便說,我問不是自討沒趣麼!”
我到家的時候,陳雲楓已經把錢轉到我卡上了。
“桃兒,”我說,“咱去旅遊吧。”
現在看來,唯一能走出陰影的方法隻有換個環境,而且迫在眉睫。
我永遠記得醫生當初跟我說過的類似的話,“如果繼續在陰暗下生活,你會得抑鬱症,那將是無法根治的。”
“可是比賽呢,怎麼辦?”桃兒說。
“參加不了這次,咱明年還可以卷土重來!”
就這樣,我把借來的五萬塊做了下分配:兩萬塊錢彙給醫院,剩下三萬塊錢,我倆跟團旅遊,應該差不多了。
“去哪兒呢?”我看著地圖獨自琢磨著,“去就幹脆去遠點吧。”
桃兒一言不發。
“咱們去泰國,落地簽,省簽證了!”我歡喜地說。
田馳沒有事先跟我說,他表白來得很突然。
在出發前,我和桃兒在市區一家中餐廳等田馳,他從監工地方趕了過來。
“你倆這說走就走也不跟我商量。”田馳說,“太突然了吧。”
田馳氣喘籲籲地坐下。
“又不是生離死別,”我說,“多大的事。”
“不!”田馳說,“比生離死別還痛苦。”
我們經常分離——
一分一秒,一天一夜;
終於嚐到了真正愛情的寒冷。
心好像出現了一個洞——
忽冷忽熱,時悲時喜;
原來是你鑽了進來。
就這麼突然,田馳目不轉睛地對著桃兒說道,“駱桃,我愛你。”
當桃兒含著淚拒絕田馳的時候,我便明白了一句話——當兩人同時墜入愛河的時候,他們便知道了,這不僅僅是巧合。
田馳愛桃兒的時候,桃兒也愛田馳。而現在,愛的人還在,而被愛的人卻不能再愛。
他在最合適的時候沒有表白,卻選在最不適合的時候說愛。她別無選擇。
愛,命中注定,不需要任何理由。
但不愛呢?
田馳沒有追問,桃兒也找不到答案。
我問桃兒,你明知道自己已經對他動了心,為何能一直裝作若無其事?
可他是因為喜歡你才來的,桃兒說。
我說桃兒你笨死算了!愛隻是兩個人之間的事,與第三者無關。
別說田馳愛的不是我,就算田馳是我的男人,如果你愛他,而他又愛你,縱使我可以嫉恨你倆,但你倆之間的愛呢,我又能去怨恨什麼?
臨行前夕,我還是給陳雲楓發了條短信。
一句感謝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反複刪除與修改下,半個小時後終於琢磨出來:我要銷聲匿跡半個月,攜款私逃。
接著我又給安恩發了條短信:Hey,Dear,我倆私奔了,勿念。
“這個時間通知人家,都睡覺了。”桃兒說。
“這樣才好,”我關閉手機,說,“省得一個個都來刨根問底。”
我敢肯定,若是安恩現在醒著,她一定追上門來興師問罪。
“曼穀,我們來啦!”
清晨,小區門口,我牽著桃兒的手對著天空喊道。
話音剛落,陳雲楓的車子在我跟前停下。
他不會真的來追債的吧。我心裏想著,頓時由悲轉喜。
“怎麼,”他看著發愣的我說,“以為我來追債的?”
“追債?”桃兒疑惑地看著我問道。
沒等我回答,桃兒牽著我的手拖著行李便往回走。
我沒打算告訴桃兒這錢是我跟陳雲楓借的,她問我,我說這半月接了兩個小活兒,攢了點錢,湊上咱身上剩下的錢,去趟泰國無壓力。
“咱不去了,把錢還人家。”
“不!”我堅定地說,“去!我都期待好久了。”
“你撒謊都不會撒。”桃兒說,“我已經沒事了,不需要出去兜圈。”
我倆僵持在門內,陳雲楓追了上來。
“不就是借你錢了麼,我又跑不掉,你幹嗎一大早追過來!為什麼!”我衝著陳雲楓發著火吼道。
我衝上樓,關上房門,蹲在門後哭了。
“桃兒,我恨你,咱能不能不逞強,哪怕就這一次也好!”
“怎麼會沒事,怎麼會?”
我獨自說著,一個人聽著自己的話。
我也曾以為自己一個人能承受得來,我不需要憐憫,不需要被同情。
但是後來我發現我徹底錯了,麵對現實,我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直到林川北的出現——
我比任何人都明白,也更清楚,桃兒現在需要什麼,就如當初的我一樣。
“段小姐。”桃兒在門外敲著門說,“再不去可就趕不上飛機啦!”
“還有啊,人家土豪陳一大早來送咱一程,你倒好,給人家一通罵,人家自尊心掉了一地!”桃兒繼續說著。
我破涕為笑,打開了房門,顧不得臉上兩行淚。
很久以來我就不喜歡,
別人對我表示憐憫,
可是有了你的一點同情,
就像太陽暖我身心。
所以我覺得周圍一片晨曦,
所以我能夠邊走邊創造奇跡,
就是這個原因。
我們到達機場的時候,卻看到了田馳。他背著厚厚的雙肩包。
“你這是要幹嗎?”我問他。
“跟著你們去泰國啊!”他說著,掏出機票,“你看,我機票買好了。”
“但是你去幹嗎啊?”
“你們幹嗎我幹嗎,”他回我,“隔著5000公裏我心裏不踏實。”
“你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桃兒追上來對田馳凶道,“誰要你跟著,你這麼愛自作多情的?”
田馳被桃兒突如其來的吐沫橫飛嚇傻了眼,愣在原地。
“我要是你。”桃兒冷笑道,“人家不喜歡我,我就滾得遠遠的,何必死皮賴臉著,非逼得自己惹人嫌棄、遭人惡心才罷休嗎?”
我扯了扯桃兒的衣袖,被她甩開。
“我還沒說完呢,”她繼續說,“趁著還能退票,該回家幹嗎幹嗎,浪費勁兒!”
我搶先一步把桃兒擋在身後,不讓她繼續說,轉而笑嗬嗬地對田馳說,“你怎麼不提前跟我說聲哪?”
“你手機一直關機。”
“現在咋辦呢?”我同情地望著田馳,說道,“要不,你不說跟著我們,你一個人去旅遊,不就跟我們沒關係了嗎?誰還能管到你的人身自由?怎麼這麼笨呢!”
陳雲楓看著我們通過安檢才離開。隔著玻璃窗戶,我們招了招手,他應該是祝我一路順風吧。
“是不是突然有一種失落感?”桃兒問我道。
我點點頭,又搖頭說,“沒有。”
“別裝了,”她跟著說,“可都寫在臉上呢。”
“有這麼明顯嗎?”我驚訝地抬起頭捂著臉反問她。
“段小姐。”桃兒停頓後說,“你墜入愛河了。”
當飛機從地平線飛起的那一刻,我似乎感覺到這一切就會這樣過去。
而等我們再回來的時候,會是一個新的世界,新的開始。
“他怎麼來了?”桃兒轉過頭來跟我說。
“誰呀?”我揣著明白裝糊塗地反問。
“姓田的。”她說,“你倆不會私通的吧?”
“桃姐,你借我十個膽兒我也不敢哪!”我嚴肅地回她,心裏卻笑開了花。
天使之都,佛教之城,曼穀。
從DMK出來,異國風情的味迎麵撲來。你頓時能感到一個漁村發展成千萬人口的城市的與眾不同。
我拿出手機,桃兒擺了個POSS。
我按下快門,這成了我們在曼穀的第一張照片,並且被我發在了微博和朋友圈。
“你太高調了吧?”
“必須要高調,”我回她,“不然怎麼叫曬幸福呢!”
“那咱接下來幹嗎?”
“下榻Hotel!”
“你訂這麼高檔的酒店。”桃兒說,“還是套房。”
“來就是消費的,”我說著,打開房門,“一切為快樂讓路,桃子姑娘,好好享受今晚。”
我們入住的伯克利酒店,水門區,距離機場20公裏,附近各種娛樂場所,商場,還有小吃一條街。
“不夜娛樂城。”我拉開窗簾望著下麵,興奮地喊道。
已經是晚間9點,我站在17層,俯瞰著曼穀。“桃兒快來看哪,多美的城市啊!比安定市看著舒服多了。”
“你是一點不累,”桃兒收拾好行李,走到我身旁說,“咱是不是應該下去轉轉。”
我和桃兒換了一身衣服,準備出去覓食,順帶去一些傳說中的場所瞅瞅。心裏一股興奮勁兒。
“好巧啊!”在電梯口,我們撞見了田馳,他說道,“你們也住在這間酒店啊?”
“你還有完沒完?”桃兒橫眉冷對地衝田馳說,“你這能力不做狗仔可惜了!”
“我麵試過,人家沒錄取我。”田馳順著桃兒的話答。
“曼穀這麼大,酒店遍地都是,你非得住這裏嗎?”桃兒繼續說。
“這裏距離機場近,而且附近有很多——”他說著,還對桃兒挑了挑眉毛,“特殊表演。”
“我看你是衝著特殊服務來的吧!”
電梯下行,桃兒拉住我的手跑出酒店門。
“跟屁蟲!”桃兒罵道,“看甩得掉不!”
我們進了一家本地餐廳,裏麵爆滿,但為了嚐到一口地道的泰國菜,我倆還是排了半個小時的隊。
桃兒用著流利的英語跟服務員溝通著,而我隻能說句“薩瓦尼卡”。
“這味好詭異,”我吃著一份拌麵說,“甜不像甜的。”
“有點像是過了期的糖精。”桃兒替我形容道。
總之,第一次吃總是不習慣的,吃吧吃吧。
離開泰國餐廳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天還早呢,隨處溜達會兒嘛!”我哀求著桃兒。
“不成,曼穀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這麼晚不安全。”桃兒堅持要回酒店。
最後我拗不過她,同意跟著回去。
“你說田馳這會兒在幹嗎?”桃兒洗完澡出來,我自言自語道。
“你要是想知道,去他房間看看。”桃兒回我。
“你說他會不會就住在咱隔壁。”我揣測道。
桃兒沒回我,而又進了衛生間,反複來回地衝著澡。
“你這事幹得可真漂亮!”安恩指著我鼻子說,“半夜發一條短信,跟著就失蹤。”
“臨時決定的,”我弱弱地回答她,“莫怪莫怪、休怒休怒。”
“我能不著急嘛!”她拍著桌子說,“我還沒見著婚紗的影兒,我都放人家師傅幾回鴿子了。”
“大小姐,不會讓你穿比基尼結婚的!”
我先醒了,在桃兒臉上吻了一口。
“咱能先刷牙麼。”桃兒眯著眼對我說,“口臭!一看就是沒經驗的,沒被男人親過。”
“是啊,沒人疼、沒人愛。”我故作可憐地回她。
從伯克利酒店大門口出來,右手邊便是白金時裝廣場。店鋪各色各樣,眼花繚亂,可以說到了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裏麵有精致的女士飾品、各類時尚鞋包,不僅如此,最重要的一點是——價格低到令人發指,這裏有句話,來泰國不來曼穀,就不算到過泰國,去曼穀不來白金時裝廣場,就不算到過曼穀。”
不遠處,田馳對著一幫華人高歌猛唱著。
“亮瞎啊,”我說,“狗仔改行做導遊了。”
“大家跟著我走哈!”田馳手裏舉著小紅旗喊道,一幫群眾真跟在他後麵走。
“喲!世界好小。”田馳撞見我和桃兒,驚訝地說,“兩位有興趣參團嗎?給你們半價。”
“無聊!”桃兒輕蔑地回他,“一邊兒去!”
“這是個明智的選擇。”我對桃兒說。
我們夾在一群大媽大姨中間,坐在觀光車的最後排,而田馳拿著小喇叭麵對著我們站在路中間。
一個沒方向感,一個左右不分,可不就是兩瞎子!所以我踴躍報名參團。
“大家可能還不知道,泰國的全稱應該是泰王國,它是一個君主立憲製國家。說起泰國的曆史啊,可是波瀾壯闊……”
田馳在前麵講著,不輸給持崗上證的導遊。
“沒看出來啊,他還懂這些。”我稱讚道,頓時對田馳刮目相看。
“我看他是故意賣弄吧。”桃兒不屑地說,“沒看見那導遊姑娘臉色鐵青的麼!”
“我覺得人挺樂意的啊。”我反駁她道,“你看,人家姑娘看田馳的那眼神。”
“這裏在300年前還隻是一個小漁村,直到1782年,泰王國國王拉瑪一世將首都從一河之隔的吞武裏遷到這裏,曼穀才逐漸發展繁榮起來,現在已經是東南亞第二大都市。”
“那請問導遊同誌,曼穀有哪些好玩的旅遊景點呢?”我舉手提問道。
“這位遊客問得好。”田馳對我豎起大拇指,然後說,“曼穀被稱為佛教之都,所以來曼穀啊,你會發現到處都是寺廟,像比較著名的大皇宮、玉佛寺、臥佛寺等等,每座寺廟風格迥異,美觀精致,要是諸位時間充沛,我建議大家都挨個看看,體驗下心靈之旅。”
“除了寺廟就沒別的啦?”坐在田馳下方的一位大媽跟著問。
“姐姐你別急。”他說,“聽我慢慢跟您說。”
“哎呀,小夥子你可真會說話。”大媽們陸續誇獎著他。
“曼穀還是女人購物的天堂,這裏有全泰國最知名的購物中心——暹羅廣場,就在曼穀市中心,你們看,就在那邊,也是我們的下一站。”
田馳一邊說著,一邊指著窗外方向。
“暹羅廣場中心有一個演出用的舞台,每天都有各種表演或小型音樂會在那兒上演。這可和咱在國內跳廣場舞不一樣啊。”
田馳熱火朝天地說著,低下歡笑聲一片又一片。我跟著樂翻,而回頭看桃兒時,她早已眼眶紅潤。
“最後,咱再說說泰國最具特色的一樣,大家知道是什麼嗎?”
“人妖!”大媽們不約而同地回答。
“Bingo!”田馳打一響指說,“那大家想不想看人妖表演呢?”
“想啊!”
“我也想。”田馳嬉笑著說,“可是咱得等到晚上!”
“切。”
“那你怎麼先回來了?”安恩剝著橙子皮忽然醒悟似的問我。
“大小姐,橙子是切的!”我鄙視她,然後說,“我預感我能進決賽。”
“我看好你,”她放下橙子,找到一把刀,然後對我說,“希望你一炮而紅,回頭給我留個簽名。”
我看著她笨拙地切橙子,慘不忍睹,簡直是令人發指。
“那現在大家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去購物,一小時後我們在原地集合。”田馳對著小喇叭喊著,“大家都注意好安全啊,還有錢包、手機什麼的。”
觀光車在暹羅廣場伊勢丹門口停下。
我指揮著田馳給我和桃兒拍照。
“我呢?誰給我拍照啊!”田馳才反應過來。
拍完照,我取回手機,迫不及待地發了朋友圈跟微博。
“你不是愛臭美麼,自拍啊!”我想說來著,桃兒搶先一步。
我和桃兒先是在伊勢丹逛了一圈,但是都是日係風格的商品,沒什麼奇特。我們穿過商場間的天橋,而天橋下麵是一排地攤。接著我們被遠處傳來的叫喊聲吸引。
看著像是表演節目,非常熱鬧。
安恩真的切到手了。
“瞧你這心不在焉的樣兒,”我手足無措地幫她止血,“有你這樣榨橙汁的嗎?”
“還是你對我好。”安恩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別貧嘴了,好大的口子。”我說。
“這條街就是考山路,”田馳說道,“彙集了世界各地的背包客。萊昂納多的電影《海灘》就是在這兒拍的。”
考山路不長,前後五百米左右,但是卻像是個濃縮的南京夫子廟,餐廳飯館、旅社、照相館,還有各類小商品商店,令人目不暇接。
“不過到這裏來,主要是看人。”田馳又講解道。
“你怎麼對曼穀這麼熟悉?”我問他,“搞得自己是個本地土著一樣。”
“我原來的公司在這裏有辦事處,我曾被派遣到這兒小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