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你愛我07(1 / 3)

第七章 一個靈魂被分成兩半

如果故事隻到這裏,似乎一切就都完美了。

當一個多月後的現在,那天是七月七日情人節,本該安恩和林川北結婚的日子,我孤獨地站在雨中,周圍沒有人,隻有我和我的靈魂,連影子都看不見。

可完美的故事需要完美的人來扮演,這世上會有完美的人嗎?

如果不完美就意味著有殘缺,而殘缺就代表著有傷痛。當我與我的靈魂在雨中彼此對望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明白了馬蘇說過的那句話,一個人的愛情終究勝過兩個人的愛情。

就像我們不能抱怨死亡之於生命,所以我們追求愛之於生命的真諦。

而痛苦,隻要發生過的,隻要是回憶,都是痛苦的。

那一刻,不僅我的周圍沒有人,我的整個世界都空曠了,隻剩我的靈魂陪伴著我。她安慰著我的痛苦,卻讓我感到沮喪,可又無可奈何。

當愛情的靈魂再來敲打我的房門

我說,滾開吧,但是還是請你先進來

你代替不了幸福

卻賦予我職責

我以前喜歡和你囉唆

而天知道,你是故意沒把話說完

而我也不想聽

現在,我請你進來

請進來吧

我們談一談,經曆過的折磨

而我與我相愛的戀人哪

曾經是多麼怨恨你

“不如咱仨一起結婚得了。”安恩說道。

那天,我、桃兒、安恩三人坐在一起喝著咖啡,咖啡廳內輕聲播放著萊昂納爾·裏奇的《say you say me》。

“那我們多不劃算啊!”桃兒說,“你跟林川北都準備了好幾個月了,我們還一點準備沒有呢。”

“我呸!我看你倆是戀愛還沒談夠吧!”安恩唇上沾著牛奶說。

“是啊,我們還打算談個十年八載的,可不想那麼快躺進愛情的棺材裏。”桃兒攪拌著咖啡說著。

“對了,明天不是你們的晉級賽嗎?”安恩轉而又問我。

“皇冠比較注重視覺感受,”林川北對著PPT對我講道,“我們一般有山字型、凸字型、皿字型,當然現在新奇的種類太多了,也都很有創意。”

“其中山字型是最經典的新娘皇冠,整個皇冠的重量及視覺中心都集中在中央,整體設計嚴格講究對稱美,所以稱作山字型。介於這樣的原因,中間部分的設計必須瑰麗華美,它能凸顯佩戴者的大氣華貴之感,搭配奢華高貴的禮服尤為彰顯。”

“而且這種設計的包容性很強,”他說著,“配隨意臉型和身材的女子都不顯違和,除非——”

“啊?”

“除非是趙本山那樣的臉。”

我差點沒反應過來,他的最後一句是玩笑話。

“凸字型的設計偏於端莊穩重,一般適合成熟女子。”

“那這不適合她了。”我突然插話道,而他愣著看我,“我的意思是顯老。”我補充道。

“一般模特都會佩戴這種,”他繼續說,“能讓身材高挑的人顯得內斂、優雅。”

“那皿字型的呢?”我問道。

“皿字型一般采用環形設計,每一麵都以精細加工取勝,打造全方位的美麗。”

“360度無死角。”

“它是皇冠中最隆重,也是最傳統的類型,”他繼續講解著,“但是忌方臉。”

“國字臉?”

“是的。不然看上去像座城牆。”他解釋道,把自己逗笑了。

“要這樣說,哪一種最適合安恩呢?”我稀裏糊塗問道。

他似陰險地笑道,“不,我們不用這三種。”

“我希望你們敗下陣來。”安恩似認真地說,“我可不想真戴那玩意兒結婚。”

當我把設計好的“作品”給安恩戴上,她直接說,“這是皇冠還是雞冠啊?”

“你要能憑這玩意兒晉級了,我就戴著它結婚!”安恩打擊我道,最後變成了我倆的賭注。

“這事一巴掌拍不響,”桃兒說,“林川北不是當軍師了麼,你那麼信任他,這點信心還沒有啊?”

“我丫當時是腦子犯渾了!”安恩怨恨道,“我忘了你倆婚紗那事的教訓了,就不該把皇冠這碼子事交給你倆!”

“我看你和林川北比我跟他合拍多了,要不你放棄老陳,我不介意咱倆兩女侍一夫。”安恩口無遮攔地說。

“可憐的土豪陳就這樣被無情拋棄了啊!”桃兒跟著說道,“要不你倆換夫得了。”

“你少在這兒沒心沒肺的,”我回桃兒道,“你可別忘了,你分分秒秒有一個完美情敵。”

我指的是Poy。

“你也有啊!”她倆居然異口同聲地說道。

當然我也知道,她們說的是馬蘇。

“你試試吧。”

從設計到加工,都是林川北全權負責,而我隻是打醬油的旁聽生而已。

“不用了,”我說道,“我看看就成。”

它躺在狹小的盒子中,看上去特別精致。整整經過一個禮拜時間的打磨,早晨才被快遞師傅剛送上門。

“你戴著吧。”他說,“我看著有立體感,說不定我們忽略了一些細節。”

他幫我戴上了這枚小巧的皇冠,我忽然想起了他以前幫我擦淚的畫麵。

“幹嗎低著頭,”他對我說,“看我這兒。”

他說著,在嘴唇間豎起一根食指。

黑暗精靈不知道

光明使者也不知道

早在很久之前,他們雙眸交織的瞬間

便埋下了萬劫不複的惡果

“段小姐,”桃兒在電話裏跟我說,“你知道女人天生有一種預感嗎?”

“第六感誰都有。”我說。

“別扯!”她斥我道,“我說的是真愛來臨的時候。”

“看來你已經帶田馳見過你媽媽了,”我說,“別磨嘰,說。”

“他那甜言蜜語的,哄我媽比哄我還厲害!”桃兒說。

“關鍵是你媽怎麼說的他?”

“不過他那招兒還真好使,”桃兒又轉移話題道,“醫生說我媽病情恢複得特別快,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不帶你這樣猜謎的!”我似生氣地說她,“你的意思是他已經當著你媽的麵向你求婚了。”

“嗯。”

“我靠!”我驚道,“你就這麼乖乖地繳械投降了。”

“嗯。”

“你媽一定說這孩子孝順又貼心,百裏挑一的好男人哪!”

“嗯。”

“那你媽有沒有擇日不如撞日,明兒就把婚結了。”

“嗯,啊?”她反應過來,說道,“滾蛋!”

“我看她就是賊心不死,”安恩說道,“這女人後來有沒有找過你?”

“沒有,誰整天閑著沒事。”我喝著果汁,嘴巴鬆開吸管說。

“你還真得注意點,”安恩繼續說,“還有你家老陳,你就沒查查崗?”

“你看哪,都說離過婚的男人是個寶,何況陳雲楓是個成功的寶。那外麵一群少婦還不都搶瘋了啊!還有啊,不僅如此,你還得提防著點那群丫頭,整天到處覓大叔的那種。”安恩一句一句地說著。

“原來土豪陳這麼吃香啊!”桃兒跟著搭腔,“老少通吃。”

“愛誰誰!”我咬著吸管說,“走自己的路,隻要別擠著我的路就成。”

“晚上來我家一起吃飯吧,”陳雲楓電話裏跟我說,“我媽燒了一桌子菜。”

“幹嗎這麼費事,”我說,“別讓她累著了,眼睛都不好使。”

“你怎麼比我還了解我媽,”他說,“對了,我可能晚點回去就不去接你了。”

“沒事,我自己坐車過去。”我答道,“好的,拜拜。”

我掛斷電話,摘下頭上的皇冠。

“做工還算精細,”林川北先說道,“基本上沒有二次加工的痕跡,和預期的差不多。”

“安恩見了一定歡喜得不得了。”

“那可不一定。”他笑著說,“你忘了婚紗的事了。”

“是喔!每個人的品位都不一樣。”

“設計就是這樣,”他說道,“我們沒辦法統一每個人的鑒賞眼光,但是……”

他說著,接下去的那段話不僅折服了我,也征服了晉級賽的評委老師。

“但是我們會贏得更多的讚賞,”我對著台下的老師和觀眾們說道,想著林川北的原話,“每款設計就如同畫家水墨下的作品一樣,它是有靈魂的,即便是針對大眾消費者的設計品,而對於設計者來說,它的靈魂始終如一,而這些隻有設計自己知道。”

“如果婚姻是幸福的起點,那麼這皇冠便象征著幸福的合力。這是一款簡約型皇冠,它打破了傳統的限製,舍棄了過多的修飾,隻是單純的、極致簡約的線條,反而能與多種風格的婚紗和各具氣質的新娘匹配,尤其適合時尚前衛、活潑開朗的姑娘們。”

我講解著,一手托著皇冠,而桃兒站在我身旁。

我說完的時候,她在背後對我豎起大拇指。

台下掌聲雷動,卻出乎我的意料。

“能為我們戴上它看看嗎?”主評委老師對著我們說。

“當然可以。”桃兒回道,說著轉過身為我戴上這枚皇冠。

“我不得不誇你,”桃兒悄聲對我說道,“今天是我見過最美的你。”

“你作為設計者,當你親自佩戴上這枚皇冠的時候,我隻想到了四個字——渾然天成。”主評審老師又說道。

我聽著觀眾席傳來的掌聲,卻不敢麵對直播的鏡頭。

讓我驚喜的是,我們的票數超過一百萬,成功晉級到了下一輪——也就是最後的總決賽。

“我送你過去吧?”林川北說道,“現在這個點地鐵上應該很堵。”

他把皇冠小心翼翼地裝進盒子,完整地交給我。

“預祝你晉級成功!”他笑著說。

可我知道,我隻是一個學生剽竊了老師的作品。

“還是我自己打車過去吧,”我說,“這裏離得不遠。”

“那行,”他說,“我先走了。”

從夢想屋到陳雲楓家,我至少得倒一回地鐵。

等我到陳雲楓家門口的時候,天色已黑,接近七點。

我在門口給陳雲楓打了電話,我說我想在樓下等你回來,一起上樓。

“怎麼,你擔心我媽把你吃了?”他說,“趕緊進門,別讓老太太看到了。”

可我還是在樓下等著他,然後挽著他的胳膊上了樓。

“楓兒說你早就到了,”高阿姨說,“我還盼著呢,你倆就一塊回來了。”

果然如陳雲楓所言,高阿姨做了一桌豐盛的菜肴。

“阿姨您手藝真不錯!”我說道,“這味可真香。”

“你是說對了,”陳雲楓跟著說,“我媽年輕的時候可是鄉裏出了名的大廚,那時候大家都不喊她老師。”

“那叫什麼啊?”我問道。

“勺子西施。”

“你別聽他的,”高阿姨給我夾菜道,“沒那麼誇張。來,多吃點。”

“其實他講的也沒差啦!”我說,“您在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美人。”

“瞧你倆這一唱一和的,”她跟著說,“用一個成語形容再恰當不過了——夫唱婦隨。”

“媽。”陳雲楓說,“我們還沒到夫婦那關係呢,您別亂說。”

“對對對!是我錯了。”高阿姨自我責備道,“橋依啊,你別往心裏去。”

“不會。”

“所以說,土豪陳也當著他媽的麵向你求婚了?”桃兒敷著麵膜,對我說道。

她已經和田馳從老家回來,碰巧她網購的麵膜也送到了。

“我塗BB霜都比這麵粉皮兒強!”我點點頭,然後說。

“你不覺得你倆發展太快了嗎?”她說,“算上認識的時間,才三四個月而已。”

“那你跟田馳不一樣啊?”

“這能比嗎?”她辯駁道,“不是因為有你麼,我們起步就不是零關係值好吧。”

“你跟陳雲楓相處才三個月,之前那就是陌生人,你了解他,他了解你嗎?再者說了,我覺得你倆的感情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她認真地說道。

“為什麼?”

“不經曆風雨怎麼見彩虹,”她繼續說,“你倆的感情曆練還差點。”

“那啥才叫感情的曆練呢,學著田馳百步穿楊、萬裏長征的本事,還要不顧生命地給你證明一次?安安穩穩不也是很好嗎?張愛玲不是說麼,平平淡淡才是真。”

“打開看看。”陳雲楓遞給我一個小盒子,從外觀上看很別致。

“早就訂了,今天剛好,我下班就順便取回來了。”他笑著說。難怪他說可能要晚點回來。

“什麼東西啊,搞什麼神秘?”高阿姨在一旁說道,“橋依你快拆開看看。”

我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枚刻著Darry Ring字樣的戒指。

“我也希望用一生給你唯一的承諾,”他說,“希望你不要太介意。”

我看著戒指,裏麵刻著我名字的字母,說不出話來。

“你這也太突然了,”高阿姨說道,打破沉寂的氛圍,“也不給人心理準備,連我都驚嚇一把。趕緊先收起來吃飯。”

“這就和我們不同,”桃兒說著,“他這是當著他媽的麵兒逼你就範呢。故意將你一軍。”

“我呸!”我說,“那田馳不是將軍哦?”

“可我心甘情願地答應了!”桃兒摘去麵膜說道,一臉的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