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身坐在巨石上曬太陽,背對著這裏。
午後的陽光,在他身上包裹出一圈淡淡的光暈。
溫寒接過向導準備的白色幹浴巾,將綁著頭發的繩子解下來,輕輕擦著頭發,不受控製地用餘光去看他。他的後背有一副麵積很大的紋身,這種紋身她見過幾次,有些出家人認為忍受皮膚痛苦也是修行的一種,會在身上不塗抹麻醉藥物時,紋一些圖案。
而程牧雲身上的,是蓮花。
大片糾纏藤蔓和層疊蓮花,最後疊成一幅更完整的獨蓮。
這個男人在各種環境下給人的感覺都不同。
比如,現在在河灘上,他坐著曬太陽的模樣就很人畜無害。隻是有些過於安靜,哪怕是他自己的朋友孟良川和他搭話都會覺得無趣,寧可避開他,和兩個向導閑聊。
有女遊客走過去,詢問他身後的紋身,就是那兩個在酒店和他相談甚歡的韓國女遊客,那個女孩子說得英文很不流暢卻輕柔,還混雜著一些對他的好奇。程牧雲話不多,措辭和語速都控製的恰到好處,讓對方能聽得懂。
她擰著手裏的浴巾,其實擰不出水,隻是有些濕。
他真容易招惹那些對他不了解的女人,不多會兒,阿加西也借機湊近,和他們聊在了一起。溫寒聽到那個韓國女人笑的聲音。
王文浩在溫寒身邊坐下來:“你自從進入尼泊爾就在逃避我。”
“有嗎?”她收回視線。
“身體還不舒服?”
她搖頭:“差不多快好了。”
王文浩看著日光下她那雙眼睛,她的養父母雖然是華人,她卻有著讓人迷醉的獨特眼睛,隻有近距離去仔細看才會發現她眼底有深藍的色澤,和黑色很不同。
這麼美麗的女孩,睜著她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總會讓他小腹鬱結著一團炙熱而又原始的衝動,想要將她揉到懷裏,咬住她的嘴唇、甚至是身體。雖然她剛才在橡皮舟上的表現很讓他意外和驚喜,可他更喜歡現在自己麵前的女孩,讓人想要照顧和擁吻。
王文浩想要再進一步。
她躲開,低聲說:“你不要這樣。”
“溫寒?”
“我們認識兩年多了,”她盡量讓自己的措辭不要讓他難堪,“我如果能愛上你,應該早就愛上了,你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溫寒,”王文浩打斷她,“不要直接這麼告訴我,再認真想想。這裏海拔變化太快,會影響人的情緒和判斷力,等我們回到莫斯科再談,現在不要急著回答我。”
溫寒不想再說,拎起自己的背包,去和大部隊站集結。
向導告訴他們:“接下來的行程會很精彩,露宿原始森林。尼泊爾明令禁止捕殺動物,那裏是猛獸的天堂,孟加拉虎、豹、犀牛、大象,還有淡水海豚和鱷魚。”
鱷魚,她還沒見過。
她想,接下來震撼人心的自然風光會讓她淡忘掉與他前兩天的事。那麼短暫,完全能當作是異鄉的瑰麗而又危險的夢。
遊客加上兩個向導、程牧雲和孟良川,總共十七人,向著奇特旺徒步行去。
幾個小時過去,所有試圖和他搭訕的女孩子都已經暫時忘記了這個男人的風情,隻是疲憊地走著、走著,抱怨著為什麼還沒有到露宿的營地。
從午後到黃昏,天將黑時,終於見到一個很大的湖。
朗姆在興高采烈地說,明天可以來這裏看到鱷魚。而溫寒留意到的是,湖邊有幾個端著槍守衛的士兵,程牧雲走過去時,和他們點頭招呼,從口袋裏摸出了兩包煙,丟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