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廉婺被謝得尷尬,隨意說:“你睡了一天,不吃點東西?”
“不了,沒胃口。”說話連著頭疼,唐昕萏聲音更是輕得不能再輕。
“真是隨性,若我說今晚不會無事呢?你信還是不信?荒山野嶺諸事難測,多留個心眼吧。”廉婺對唐昕萏這種敷衍不滿意。不過一想這些與她並無相幹,又覺得自己多管閑事了。
廉婺說得在理,唐昕萏領了情,吃力起身準備取出布袋裏的野果,突然一陣眩暈襲來,腿一彎人差點栽倒。廉婺就在她身邊,眼疾手快攔下,不然唐昕萏鐵定倒進火堆裏。
不……不對啊,摔進火堆才正和心意呢!廉婺後知後覺,然而又錯過了機會。
唐昕萏身子綿軟異常而且渾身發燙,和毒發有所同有所不同,廉婺才知道人正燒著。廉婺手扶著人雙臂,這會接觸最近,倒是有機會擊碎人上臂,隻是她沒招一掌要了唐昕萏的命。而唐昕萏手此刻放在她肩膀上,她要有所動作,唐昕萏還不斷她雙手廢她武功?廉婺想想覺得不妥,立馬鬆了手,也不想人家唐昕萏是否站穩了。
唐昕萏腿腳軟乏支身無力,身子前傾半栽在廉婺懷裏,廉婺也受到衝勁退了半步才穩住腳。
“我來拿,你坐下別動了。”廉婺是受夠唐昕萏的逞能,讓她坐下自己把野果取過來。
廉婺動作不算慢,折回時卻被人半睡不醒的樣子弄得滿是無言。廉婺坐下,唐昕萏緩緩撐開眼睛道謝把果子接過。
“你到底是睡是醒?”廉婺忍不住開聲問。
人是迷糊的,唐昕萏一時反應不來:“嗯?”
廉婺當她是遮掩不肯說,犀利說道:“少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這故弄玄虛的假睡真醒,無非是暗示我不要輕舉妄動。”
“童子多慮了,我並未想過。”廉婺洞悉力不錯隻是有時對人過於戒備,唐昕萏便是解釋不見多大用處。
廉婺當她故作姿態:“如何撇清也枉然,你終究和他們一樣。”廉婺話說得篤定,然而越惟持己見不知變通越茫然於外不諳世事,難免惹人幾分心憐。
“能問……童子留守此地有多些時日?”唐昕萏說道。廉婺看著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那這破塵世的悲涼是從何而來?
“我說有近二十載,你會信?”廉婺的話時真時假,唐昕萏也要想許久才能下定論。
“童子可會返老還童之術?”毫無嘲弄之意,唐昕萏認真問道。
“若你煉養成蠱,且食蠱為生,你也當像我這樣容顏不變得享百年。”廉婺不屑道。
“煉養成蠱?”便是唐昕萏這樣不驚不辱的人也露出異樣神色,“蠱人眼為幽綠,且……無心無智速度迅猛,童子吃睡不落,不可能是。”若不是最後幾個字說得太肯定,也許唐昕萏的這番對話不會出現破綻。
“喂!你這是誇我損我呢?”廉婺沒了好氣,“不信直說,讓我一直編故事有意思?”
“我隻想探知童子、何時會講真話。”廉婺話裏漏洞百出,唐昕萏虛著氣講出。
廉婺睨她:“我說過,信則真不信則假,你該問自己為何不信。”
“過於離奇,不得不疑,”唐昕萏緩聲回答,“而且我確實知道蠱物聞知童子便藏匿無蹤,也確實不見童子路上找過蠱物食用。”
“我抓或不抓、吃或不吃是一回事,但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你若萬事遵循常知書本,隻會固步自封不懂開明。”廉婺駁言。
“童子說的是,不過偶爾偏信直覺,也不見得會錯,畢竟奇事少而又少。”唐昕萏如是答。
跟唐昕萏鬥嘴就沒有怎麼占過上風,廉婺哼完“愛信不信”不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