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的話我不全然認同,我也遇過毒蠱拚死與我一爭高下。”唐昕萏回道。
“一如忌憚我,它們不畏你,”廉婺說,“蠱有高低之列,所謂欺弱怕強,全是信奉之本。不過對你們而言,這便是不通世故的迂腐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們不懼,是無敬畏之心,以為人定勝天,實則不知天高地厚。”廉婺將受傷的手臂舉起,招引飛蚊過來。
飛蚊來勢洶湧,唐昕萏一人之力根本擋不下,人正要以身護住廉婺,被廉婺輕輕攔住:“你看。”唐昕萏順勢一看,落在廉婺手臂上的蚊子竟然都化為血水掉落在地。
“這是……”唐昕萏不明白。
“你們隻知我的血能救人,卻不知它也會置人死地,”廉婺收手,躲回唐昕萏身後,告誡說,“給你一個忠告,懂分寸知敬畏,方可進退得宜。一味妄想改變命格與天爭,徒勞無功不說,最終會害了自己。”
若非有親身經曆,廉婺自成一體的大道理聽來不過是誇誇其談,外人就算有心求學問也是似懂非懂,唐昕萏來不及細細琢磨廉婺話中意思,隻問:“血藥竟能要人性命?”
“前人有雲,欲思其利,必慮其害,欲思其成,必慮其敗。事物有好既有壞,你如何篤定藥血無毒,僅有起死回生之效?”廉婺話音涼涼,偏要打擊人。
“我……”若不是事情迫在眉睫,她也不會僅憑他人所言便孤注一擲,如今想想,唐昕萏覺得自己真的欠考慮了。
“可童子並無害我,我身上傷口愈合也是事實。”唐昕萏揚手幾連揮鞭,飛蚊成百上千打落地上。
“這能證明什麼?我不害你,就不會害別人?”廉婺不屑道,“你太天真。”
唐昕萏搖頭,聲音如潺潺清泉輕緩好聽:“不,我隻覺童子是個好人。”
這種話聽了不少,廉婺卻頭一回臉紅,話音急急欲意掩飾:“少來奉承我,我不需要。”
“童子不信也無妨,”唐昕萏話音依舊柔和,“但剛才一番話,確實出自我真心。”
“我不曾救你,也有心要你命,”廉婺害羞成怒,大聲駁道,“而且眼見不一定為實,你根本不知我心裏作何打算——我留你不過是你還有用處。”
不用看也能知道人此刻多羞赧,唐昕萏順她意思說下去:“我乃無名之輩,能為童子所用,是我的福氣。”
廉婺一麵答著話,一麵不忘找入口:“別騙我,你若沒有能耐,先前敢許諾應我一切要求?”
“童子還記得。”唐昕萏淺淺彎起嘴角,一抹笑意在臉上漾開。
“你說了不下兩次……我便記得又如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笑!”廉婺搡了她一把,但沒把唐昕萏推開,知道人又在動用內力,“你隻不過退了燒,體內毒素還在。別說我沒提醒你。”
要不是飛蚊成千上萬太難清打退,唐昕萏也不會出此下策:“多謝童子相告,我有數的。”
“有數就不該硬撐,明明在胡來,”廉婺不信她,一把攥住唐昕萏手腕,往踩點的位置彎腰進洞,“快走了——”
……
唐昕萏以為入墓前至少要打點好周身,備好一切以防不測。不過見廉婺頗為輕鬆地徒手進墓,想墓中不會更危險,也就放下心來。廉婺把背後瓷壇取下打開,放金蛇出來探路。金蛇一遊出來便將四周染得通亮。蛇鱗在暗處透著光芒,眩暈得讓人睜不開眼。
“別盯著蛇光看,”廉婺邊講邊回頭,卻見唐昕萏在三步以外的位置,不得不停下來,頗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