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久久未曾言語,曾幾何時那個總是跟在自己屁股後麵的小丫頭也是長大了,小時候那個動不動就哭鼻子的小丫頭,此時此刻卻一臉肅然地站在她的麵前保護他。

梅長蘇心情著實複雜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是顫了顫嘴唇,握緊了她的手,全然沒有再鬆開的意思。

獵宮殿門即將被攻破之際,雲纓已經捏緊了手中長劍,在外守衛的將士們拚血廝殺已經折了大半,叛軍也是拚了性命往前衝,防守之時就難免有疏漏。

因此在兩三名叛軍士兵衝入大殿舉刀朝著殿中眾人撲過來時,雲纓便是捏了手中的劍全然不顧身旁人的驚呼,咬著牙衝了上去擋住了那人襲向皇帝的攻擊。

好歹也是當初林殊親自指導的,盡管腕力尚有虛浮,可一招一式卻著實犀利,想要對付這兩三隻士兵倒是不成問題。

一劍幹脆利落地直接刺穿來人腦袋,闖入大殿的士兵都已經被解決,雲纓正準備放下長劍好生鬆一口氣時,卻是無意間發現角落裏陡然出現了一道銀光直接朝著梅長蘇而去,她的瞳孔一縮,甚至於沒有多想,話都未曾說話口身體就已經直接朝著梅長蘇撲了過去。

瘦弱的身子生生擋過來人的襲擊,長劍刺入皮肉的聲音,雲纓靠在他身上滿是痛苦的悶哼聲在梅長蘇耳邊急速擴大,他甚至於聽不到身旁人的驚呼,隻能是顫唞著雙手摟緊了她,可觸上她的後背卻是一片濡濕,空氣之中彌漫的血腥之氣幾乎能將梅長蘇徹底逼瘋。

靜妃瞧著梅長蘇麵色慘白渾身顫唞就知道情況不好,連忙走上前去,卻是不著痕跡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用以提醒。

後者連忙斂起臉上神色,卻始終不願意再放開她,緊緊握住她的手,隻有感受到她尚且溫熱的身體,他才能安心。好在獵宮困境並未持續多長時間,蕭景琰帶著紀城軍及時趕到,才算是解了這性命之危。

梅長蘇彎下腰將已經昏迷過去的雲纓打橫抱起放在了榻上,隻不過她的傷勢非常嚴重必須寬衣,藥廬之中又大多都是男子,且不說梅長蘇尚且不會同意,終究還是禮數不合。

靜妃娘娘在旁候著,本是準備讓梅長蘇也退下去,卻是見他的目光死死凝在她身上半刻都未曾分開,這還未說出口的話也就隻能生生吞了回去。

靜妃動作輕柔地去了她身上的衣衫,露出白皙光滑的肌膚,瞥了一眼那包裹著玲瓏曲線的嫣色肚兜,梅長蘇還尚未臉紅一二,便是被她雪白脊背之上那道從肩膀一直到後腰的刀傷給奪去了視線。

天毒蟲藥性發作,雲纓後背傷口流出的血竟全部都是極為駭人的烏黑色,靜妃捏緊了手中羅帕,隻覺得心中猶如油煎火燒一般的痛。

天毒蟲她曾經聽自己師父說過幾次,由於藥效特征頗為奇特至今都是記得頗為清楚,卻未曾想到這樣一個幾乎等同於以命換命的治療手段有一天竟然會被雲纓用上。

天毒蟲確實對火寒毒頗有效果,可同時母蠱受蠱之人將每日都被萬毒噬心之苦生生折磨,生不如死。

靜妃將她的袖子輕輕掀起,果不其然在雪白的皓腕之上發現極為猙獰可怖的傷疤瘡痕,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眼淚卻是止不住地往外湧。

一旁的梅長蘇心中大驚,連忙走上前,滿心焦急地開口問道:“娘娘,可是阿纓身體出了事不成?她的傷勢可有大礙?”

靜妃搖了搖頭,抬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歎道:“未傷及筋骨髒腑,都是一些皮外傷,隻不過這些天必須好生休養。她的身子不同於常人,必須要好生看護,否則到時候定有性命之憂。”

見梅長蘇臉色霎時間慘白,靜妃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從一旁的藥箱之中取了一個玉白瓷瓶遞了過去,繼續道:“待會兒我與她施針,你且在外候著,針法結束之後她大概就會醒了,到時候你給她好生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