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臘三賢之柏拉圖:逃出囚徒洞(2 / 3)

在柏拉圖眼裏,我們人類就是這群被囚禁的可憐犯人,我們感受到的一切是我們的感覺器官所呈現給我們的,是真實世界的影子。我們卻癡迷於影子,拒絕真相。

那真實的世界是什麼呢?

柏拉圖說,真實的世界是“理念”,理念是具體事物的本質,是一種永恒和絕對。柏拉圖將世界一分為二:可感世界與可知世界。可感世界是人們通過感覺經驗獲得的世界,是人們客觀存在的世界。然而,人們感官所感知的表麵現象,個別事物背後都有著普遍的永恒的趨勢和秩序,這些規律、趨勢、秩序卻無法通過感官而得知。這個必須通過思維推知而不是感官感知的世界,就是可知世界,是一個理念的世界。“理念”不等於“概念”,“概念”是具體事物抽象出來的“一般”,概念是人們頭腦的抽象,並不是獨立存在的實體,理念卻是客觀存在的實體。比方說蘋果、梨子、香蕉都叫“水果”,“水果”隻是一個“概念”,它並不單獨存在,因為世界上沒有一種叫“水果”的物體。但是,眾多大小不一,酸甜不同的蘋果,都分享著一個共同的理念“蘋果”,這個理念作為本質,是客觀存在著的,有著實體的。

具體事物都有自己的理念。理念是型相,而每個具體事物是理念的摹本。就如同世界上每個三角形都是理念三角形的摹本。理念就如同一幅深藏於博物館不見人的名畫,市麵上充斥的都是名畫複製品,久而久之,人人皆知複製品,卻忘記還有原作真品了。現實可知世界裏,事物層次不同,理念世界中,理念的等級也不同。最低等級的是關於桌子、椅子等具體事物的理念;稍微高一級別的是關於數學、幾何方麵的理念,例如方、圓、三角等;再高一級的是道德、藝術方麵的理念;最高級的理念就是“善”,善是創造世界一切的力量,它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如同可知世界裏有太陽,至高無上,賦予萬物以光明,同理,理念世界中的善是永恒之真理,是其他理念存在的前提。

柏拉圖通過“摹仿說”與“分由說”來說明理念如何派生出萬物。萬事萬物得以存在,是因為“摹仿”了理念。木匠根據理念之床製造出床來,床是理念床的摹仿品。同理,現實的國家也是理念國家的摹仿品。此外,萬事無物存在還因為“分有”了理念。美人、美景、美食都是分有了美的理念。分有不等於占有,事物是相對的,而理念絕對,沒有事物能絕對地達到理念的高度。

既然理念不能為人的感官所感知,那人類如何獲得理念呢?柏拉圖提出“靈魂回憶說”:

宙斯率諸神和靈魂乘車赴宴,馬車司機酒後駕駛,車技不精,導致車仰馬翻,靈魂不幸在事故中折斷了翅膀,無法回到理念世界,隻好淪落到塵世與肉體相依為命。近墨者黑,受肉體渾濁粗鄙的汙染,靈魂漸漸忘卻了理念。要想學習掌握理念,就必須回憶我們原本擁有的一切。在柏拉圖那裏,知識,理念不是人類創造出來的,而是先天存在著的,知識不是發明,而是發現,學習的過程就是不斷回憶、不斷喚醒的過程。柏拉圖在繼承畢達哥拉斯靈魂三分說的基礎上,將靈魂劃分為理性、激情、欲望三個等級,理性是靈魂的最高原則,與理念相通。

柏拉圖的“理念論”雜糅著巴門尼德、畢達哥拉斯和蘇格拉底學說的影子,盡管“理念論”在今天的哲學家看來漏洞太多,並不完美,但放在柏拉圖那個時代,西方哲學不過是一位總角孩童,人們的意識能從具體的感性形式上升到抽象的思維概念形式,可謂認識的巨大進步。柏拉圖的“理念論”後來變形為中世紀的實在論,又變身為黑格爾的絕對理念……為此,黑格爾曾說:“哲學作為科學是從柏拉圖開始的”。

其實,柏拉圖“洞穴比喻”中那個跑出山洞,洞悉一切後返回洞穴告訴眾人真相的人就是哲學家,哲學家發現了真理證明了其他囚徒的無知,卻遭到山洞裏其他人的嘲弄。蘇格拉底追求著善,卻遭到城邦裏人們的審判。但我們不應該責備人們。

哲學呀,你是難以入口的苦酒,隻有哲學家才能在痛苦中品嚐出一絲甜蜜來。對於普通的人們,如果真理會折磨我的大腦,洞外的陽光會灼燒我的雙眼,而我又可以在影子世界裏無憂無慮地看肥皂劇,吃美食,玩遊戲,活在影子世界又何妨?

與恩師蘇格拉底述而不作不同,柏拉圖著作等身。其中,最為世人熟悉的莫過於《理想國》了。“理想國”在人們心中就是繁榮太平、夜不閉戶、路不拾遺、阡陌交通、雞犬相聞、黃發垂髫怡然自樂的完美社會。可惜的是,再完美也不過是一個空想烏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