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嵐在宰相的位置上做了十年而後退休,晚年撰寫回憶錄,聲稱:“此生最恨未得做首相。”

☆、262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池範、池紀、池綱三個人都以為他們是三胞胎。

小時候每到某些特定的日子,他們都會跟著家人一起朝廷一些祭祀活動。通常前麵的部分,大家的動作都是一樣的,何時跪、何時叩,拜幾拜,都差不多。反正那些都是祖宗,久遠到他們與他們爹都能用“後人”來統稱,祭祀的禮儀上也差不太多。

唯有一個小小的牌位,父母與他們、他們兄姐的禮儀是不同的。父母焚香而已,他們就不同了。人無大小,先死為大,對著弟弟的牌位,池憲與池春華都很嚴肅地焚香、揖禮,連帶著他們在什麼都還不怎麼懂的時候,就也鄭重其事地跟著認認真真地拜來拜去。

一來二去的,也會嘀咕:怎麼拜得不一樣呢?

三兄弟一向同進同退,於是你推我掇,湊到親娘跟前去。未語先笑,三張嫩乎乎的小臉都擺出自認最可愛的模樣來:“阿娘~”

鄭琰看這仨這模樣就知道他們又有什麼鬼主意了,放下手中的書,假裝沒看出來:“哎~”

“那個……”藥師對對手指頭。

去病接口道:“我們有事兒不懂……”

延壽說出了句號:“想請教阿娘。”

“問吧。”

“就是……”

“咱們祭祠堂的時候……”

“為什麼最後一個拜的不一樣?”

鄭琰的笑容僵掉了,因為據說總對小孩子說生啊死啊的不好,所以,雖然是拜上一拜,卻沒有人告訴他們,他們還有一個兄弟夭折了。這要怎麼解釋呢?鄭琰想了一想,還是沒有板起臉來把三個小子給抽一頓,並且冠以“不懂的不要亂問”之罪名。

歎口氣,鄭琰努力緩著口氣道:“那是你們弟弟。”

“哈?”異口同聲,從來沒聽說過。不過看母親臉色並不好,三人年紀雖小,倒也挺知情識趣,耷拉著腦袋、踮起腳尖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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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溜遠,而是跑到了他們的根據地——遊戲間裏,窩在一匹小木馬的後麵,三顆小腦袋湊在一起開小會。

藥師道:“沒聽有說起過我們還有個弟弟啊?咱們就是家裏最小的。”

延壽道:“對啊對啊對啊,咱們仨是一起生的,哪裏來的小弟弟?”

去病按著小胸口:“阿娘看起來不高興,不要再問她了。 ”

延壽道:“更不能問阿爹,阿爹也好凶的。”

藥師翻了個小白眼:“難道為大哥?他也不可愛。”

去病哼唧道:“阿姐就會捏人家臉,一定要捏得很疼很疼,還不說。”

一隻小手分別托著三顆小腦袋,齊齊歎了一聲氣。

忽然,三顆燈泡一閃:“問阿肖姨。”

“她很早就在家裏了,一定知道。”

“而且脾氣很好,不會‘勸告’。”

“也不會騙人。”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路過,就會有一種見了鬼的錯覺,三人聲音一模一樣,隻是說話的口氣隨內容有所不同,居然像是不知道幾個人,真是讓人磣得慌。後世對這種現象還有個專門的醫學術語來定義——人格分裂。

三個小家夥就這麼“定計”了,跑到阿肖那裏去賣萌兼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