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阿肖最疼他們,架不住他們拉著袖子來回晃,很快投降:“想知道什麼,隻管問吧,能說我都會說的。哎,再晃就晃暈了。”
藥師很神秘地道:“你知道我們家還有個弟弟嗎?”
阿肖原是笑著的,臉也掛了下來:“二郎如何得知?”
去病搶先道:“我們今天問過阿娘的,每回祭的一個小牌位是誰,阿娘說那是我們弟弟。可是我們看阿娘不太開心的樣子,沒敢問。”
延壽央求道:“好阿姨,告訴我們吧,以後我們也好明白,小心不說惹阿娘生氣的話嘛。萬一我們不知道,不小心說到了,阿娘也會難過嘛~”
三隻手一齊抓著阿肖來回搖:“好嘛好嘛好嘛~”
阿肖無奈,隻好簡明扼要地道:“五郎與你們一胎所出,滿月都過了。就去陪先君與先夫人了,呃,就是你們祖父祖母。”
“一起生的?”
“嗯,如果活著,正與你們一般大,”阿肖很是傷感,“你們一胎所出,應該是一模一樣的。”
一道雷劈中了弟兄仨,一樣大的,一模一樣的,三個小朋友心裏不知道為什麼難過了起來。悶悶地回到各自的房間裏,悶了好長時間。出了門兒,三人又聚到一起,看到另外兩個,又想起那一個。一樣的什麼的,感覺好虐好虐啊!
三人抱作一團,痛哭流涕:長得一樣的,好像在說自己左手右手各撈一個的兄弟,然後……死掉了!
嗚哇!不要哇!好恐怖好恐怖。
小朋友們的奇思妙想最後以被大哥大姐發現,而後哄騙:“其實長得不太像,小丁挺小個兒的。”而告終。
若幹年後,成年的三人想起這一段黑曆史來,還是覺得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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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四五歲上,三兄弟最愛做的事情就是互相冒充,他們彼此模仿對方——也談不上模仿,實在是太像了,隻要他們不主動報上名號,家裏人也有認錯的時候。也因此,他們對於什麼東西都是一式三份,一點抗議的意思也沒有。
有時候,鄭琰為了區分他們,給他們在飾品的小細節上有所不同,還讓他們抗議:“為什麼會不一樣嘛?”久而久之,家裏人也就隨他們去了。在重大的事情上,比如點名考試,他們還是乖乖地報真名的。
而戲弄人,也隻是生活的小調劑而已。
他們最著名的調♪戲段子,是對上了一個剛隨父入京的少年。那時候他們已經十三歲了,那一位少年恰與他們年歲相當。少年很自傲,頗有一種“肉食者鄙”的氣概,當然,他自己不鄙。京城裏嘛,官大些,錢多些,但是論實幹,還是要看地方。據說京城中的小郎君從小都是女仆、乳母帶大的,到大了也隻是清談,沒什麼男子氣慨。
何姓少年對京中同齡人就頗有些瞧不上,他也有自傲的本錢,別的不說,一身騎射功夫,那是相當能看的。大家都不是傻子,打一個照麵,真笑假笑皮笑肉不笑,大部分人還是能夠看明白的。何家小子一開口,就有京中少年不服氣。池家三個小子也在其中,於是鬼靈鬼精地要比試。
由藥師出現,兩人賽馬,由南門開始,繞著城牆,一從東、一從西,先至北門為勝。
不用說,開了分-身外掛的池少年大獲全勝,這邊藥師上馬,那邊去病就已經在北門邊兒支起個茶桌喝茶了。衣服都不用換,反正弟兄仨穿的全一樣!
何小朋友輸了三個月的零花錢,氣鼓鼓猶如一隻小河豚,去病兄眉花眼笑,拋起贏過來的錢袋又接住,對身邊擠眉弄眼的狐朋狗友道:“今天我請客。”
被擺了一道的何小朋友由於對京中情況不了解,完全不知道他們作弊了,隻能飲恨回家。
他隻是生悶氣,陰了他一把的三個小東西卻被動了家法。何小朋友消息不靈通這,韓國夫人的消息卻靈通得很。那邊藥師三兄弟正約了朋友到茶樓喝茶,剛沏上第二壺,取笑何小朋友好傻,樓梯一陣叮咚響,池憲上來了。
他是奉命擒拿弟弟們回家受罰的。
池憲一張冷清臉,從樓梯那裏緩緩地升了上來,熱熱鬧鬧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這家夥氣場略強!
池憲也不管他們正在做什麼,一揚眉毛:“樂著呢?作弊贏了很開心?”一手揪起一隻弟弟,用眼色示意剩下的那一個,“去把賬結了,跟我回去。”
一群人作鳥獸散。
被兄長左手揪著的是藥師、右手揪著的是去病,結賬的是延壽,接收到兩位難兄難弟的眼色,延壽狗腿地圍在哥哥身邊打轉兒:“哥,咱們回家?”
“唔。”
“阿娘知道了?”
“唔。”
“阿爹呢?”
“嗯?”
【那就是不知道,還有得救。】
什麼呀,你們別做夢了!這事兒娘知道了就是爹知道了,你娘訓完了,你爹就要卷袖子動手了。
動家法前,鄭琰還是先說服教育:“知道哪兒錯了嗎?”
藥師哼唧道:“不該仗著人多欺負人。”
“你說得真含蓄!”鄭琰不客氣地嘲諷了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