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事情嚴重 (2)(2 / 3)

我想要什麼?

顧鋒寒攥著一次性紙杯,明明輕輕一捏就能毀掉的,卻遲遲下不了手——我想要什麼?

這個問題他也曾問過自己千百次,起初他以為她死了,他要她活著,隻要她活著,讓他永墮地獄輪回,也在所不惜。可人是一種貪心的動物,等發現她活著的時候,發現她活著卻早已將他拋之腦後,留他一人痛苦悔疚的時候,日日夜夜的噬骨思念,一點一點地化為怨毒的恨——恨她在他痛不欲生的時候,在和別人風流快活;恨她在他再次出現的時候,仍對他無動於衷;恨她在他用盡心機想把她留在身邊的時候,她又一轉身悄悄溜走。

冬日的陽光斜斜地透進來,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她這樣一句問話,竟讓他覺得身心俱疲,他到底想要什麼?

想起姿態高調地來到婺城的那一天,他坐在銀河大廈的三十九層,自信從容,意氣風發,一點一點地布置下一切,以為一切都盡在掌握、穩操勝券,誰知道不是。

她不過一次休假,便讓他亂了陣腳,如坐針氈,迫不及待地安排與她的重遇,費盡心機地把她留在身邊——可她隻是一次又一次地逃開。

從開始到現在,我隻想你愛我而已,他如此想。

蘇晚縮進沙發裏,抱著沙發上軟軟的維尼熊抱枕,冬天的落日餘暉在她臉上映出淺淺的光,勾勒出她側臉的線條,一筆一劃,早已刻在他心上。

“你沒有來找我的那三個月,到哪裏去了?”

蘇晚側過臉來,略帶嘲諷地彎起唇角:“我現在說,你會相信嗎?”

“隻要你說,我就相信。”

隻要你說,我就相信,曾經她也這樣逼問過他。

“我去治病了,在紐約。”

“治好了嗎?”

“死不了吧。”

“為什麼不和我說?”

蘇晚趴在抱枕在,歪著頭看他,他已轉過身,背著日光,客廳裏沒開燈,看不清他的臉,隻聽得他的聲音落寞蕭索,她的聲音蕭索落寞:“你已經和孟涵……”

半晌後她又加了一句:“醫生還說……我恐怕……不適合做母親。”

他緩緩走近的步子忽地搖晃了一下,聽到她低低地吐出兩個字:“流蘇。”

流蘇。

她抱著一個小小的抱枕,歪在沙發上,沙發上墊著長長的淺棕色絨線毯,細長的流蘇垂下來,垂到沙發沿下,一條一條的,她輕輕地一個翻身,絨線毯微微皺起,流蘇結繞在一處,他在她身邊坐下來,看著維尼熊抱枕上一小塊濕濕的,她偏著頭朝他笑笑:“沒有流蘇了。”

他伸出手去,輕捏著她的下巴,她的下巴略有些兒圓,指尖觸到的是一片濕意,順著頸線往下探去,夕陽昏黃的光撒在她脖頸上,也泛出淡淡的光澤。他側下身去,看見她頸間臉頰上都滲出薄薄的汗,手指上涼涼的,讓他有些莫名的衝動,探下身,那涼意又染上他的唇,帶著一點點鹹鹹的味道,讓他又沉溺其中難以自拔了,吮掉那一層薄汗,薄唇觸到的仍是一片冰涼……

他在心裏重重地歎了一聲,原來所有他可以計算準確的事情裏,不包括感情這一項。

“傻姑娘。”

“沒有流蘇有什麼關係?”顧鋒寒從茶色玻璃上撿起那枚戒指,經年的磨損,光芒早已黯淡,環內的字跡,尚可辨認,他撿起她的右手,試了試想把戒指套在無名指上,有點兒緊,他又把戒指鬆了鬆,戒指從她圓潤的指頭上滑下去,他又捏了捏,讓戒指緊一點:“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