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2 / 2)

“是。”羅城答得幹脆,仔細一想,又猶豫道:“隻是,這錢從哪裏來?”

向南眼波微轉:“之前為了競標滬城的那塊商業用地,籌集了不少資金,就先用那個。”

羅城了然,如今也隻能拆東牆補西牆:“好。那查賬的事怎麼辦?”

向南勾了勾嘴角:“那就看林澤平想玩兒多大了。不過你放心,仁恒沒那麼容易死。”

*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感覺窒息而不安。

忽然,一盞探照燈點亮了,慘白的光線刺得她張不開眼。跟著一盞接一盞的探照燈亮起來,形成了一個橢圓形的圈。

她這才看清,自己站在寬闊的足球場中心,四麵看台上烏壓壓的全是人影,吹著口哨,揮舞著旗子,群情激奮。而在她前麵不遠處,向南跪在地上,一個人影站在他跟前,高舉著一隻棒球棍,正一下一下地掄在他身上。

那人背著光,還戴了頂棒球帽,看不清樣子,她試著朝他們走過去,光線隨著她的前進,一點一點地往前移動,照亮場中的兩人。向南額頭被打破了一個口子,正汩汩地往外冒著鮮血,她心中一驚,瞧那個施暴者看去,卻愣住了。

那人身形瘦弱,棒球帽下塞著盤起的長發,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朝她看過來,竟是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那張臉眼角眉梢都掛著邪氣,看見她,嘴角裂開一個詭異的笑,跟著把手中的球棒高高地舉起,要做最後一擊。

不知怎地,在那人揮棒的一刹那,球棒忽然化作了青鋒寶劍,薄刃上閃著寒光,直朝向南的脖子抹去,她瞬間慌了神,驚慌失措地叫著撲過去,卻晚了一步,電光火石間,向南身首異處,鮮血如同噴泉,從脖頸斷裂的地方直直地噴發出來,濺了她一臉,一身……

她撕心裂肺地尖叫,這才掙紮著從夢裏醒過來,劇烈地喘熄,渾身冷汗涔涔。

窗前薄紗透著淡金色的陽光,柔軟地灑滿她整張床,提醒她現在是早上,而剛才發生的一切,不過隻是一場噩夢。

幸好,隻是一場夢。

梁吟秋聽見女兒的尖叫,匆忙從廚房趕過來,關切地摸摸她的額頭,一摸一把汗:“怎麼,做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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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抹開沾在臉頰,汗濕的長發,點了點頭,臉色有些蒼白。

梁吟秋不明所以,微笑地撫摸她柔軟的發頂,柔聲安慰:“傻丫頭,別擔心爸爸,他一個人挺得住,那麼多年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還怕這點流言蜚語?”

林夕敷衍地扯開嘴角笑了笑,不敢告訴她是夢見了向南。

自從和父母說開了之後,向南這兩個字,就成了他們家的禁忌,用她媽媽梁吟秋的話來說,就是如果他真的有一點點愛你,就不會讓你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他這麼做,全都是為了他自己。我們林家,容不下這麼忘恩負義又自私的人。

梁吟秋愛憐地拍拍她的臉蛋:“乖,起床洗漱去,早餐快做好了,待會兒叫你。”

林夕聽話地點點頭,掀開被子,趿拉拖鞋下床。刷牙洗臉,簡單地吃了點早飯後,她披上大衣出門。

拉開木門上的門栓,眼前是另一個世界,風景如畫,遠處是阿爾卑斯山覆蓋著冰雪的山頂,山下一汪碧綠深沉的湖水,如同鑲嵌於山中的寶石,油綠的青草半伏在地上,綿延起伏至她的小木屋門前。

攏了攏大衣領口,她緩步走出去,在屋前的一垛幹草堆上坐下,肩上沐浴著微熱的陽光,安靜地看著遠處白雪皚皚的山峰。她想要清淨,所以就和母親一起躲到了這裏的小農莊,隻是接連兩天,夢裏都是過去和向南的林林種種,今天更是誇張地夢見自己親手殺了他。

她想,大概是因為受了那晚的刺激,看著他在她爸的毆打下暈倒,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隻是,她不再想要維護他,甚至恨他,才選擇賣掉股份,讓他陣腳大亂,而且他鬧出這麼嚴重的事,的確該受到懲罰,最少也要讓她爸消氣。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竟然不惜用這樣的方式來阻撓她結婚,說明他是認真的,可是為什麼她沒有欣喜,反而覺得悲哀?

太晚了。

愛情是有時效性的,而她的已經過期腐壞,不知道如何還原了。

這次出國,她爸說等風波過了就讓她回去,可是她有點不想回去了。早年他提過移民的事,那時她為了向南死活都不想出去,但現在看來,移民倒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

十年韶華轉瞬即逝,如今已物是人非,所以她寧可背井離鄉,也不願看著他,一遍一遍對過去溫習重放,那樣隻會讓她更加舊情難忘,倒不如活在異國他鄉,該忘的忘,該放的放。

作者有話要說:渣南請挺住。

第39章

經過醫生複檢之後,向南的右耳確認留下永久性損傷,需要戴助聽器才能達到正常聽力水平。但他拒絕佩戴,拒絕承認自己是殘疾人。就算右耳弱聽,他還有左耳,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