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結婚時喬子說一定要通知一個人,還特別寄了明信片,是她在名古屋打工時,很照顧她的一個前輩。那個人的住址我還留著,隻是說不定搬家了。”
倉田起身說:“我帶你到我家。距離這裏搭出租車約十五分鍾。”
小雨中,本間被帶到一處庭院大到幾乎可容納他家附近水元公園的宅邸。倉田沒有開口邀請,本間隻好站在緊閉的門外等侯。
檜木門被雨淋得發亮。舉目看著貼有瓦片的門簷,奉間發現上麵掛著一般會掛在神壇上的稻草繩結。新年已經過去了,難道是為了祈福?中間還垂吊著寫有“笑門”的紙片。
等了約五分鍾,倉田拿了一張紙片過來,另一隻手則拿著一把傘。大門開關之際,可以看見一輛紅色三輪車放在白色石頭鋪就的路麵上,大概是他女兒的。
“就是這裏。”他遞出紙片的同時,也伸出了傘,“你應該沒有帶傘吧?不嫌棄的話拿去用吧,應該沒有必要帶回東京,就請捐給車站當愛心傘好了。”
本間從倉田手中接過紙片和雨傘,道謝後順便問起了頭上的稻草繩結。#思#兔#在#線#閱#讀#
“噢,這是本地的風俗。”倉田笑著說,“一整年都會掛著稻草繩結,像我們店裏就寫著‘千客萬來’。”
“這跟伊勢大神有關係嗎?”
“沒錯。”倉田點頭,略微皺起眉頭說,“喬子也覺得很有意思。”
本間回答:“感覺很神聖、很舒服。”
“她其實很迷信,隨便往牆上釘個釘子都擔心會不會衝到鬼門,有所忌諱,常常嘴裏念念有詞地祈禱……”
這是倉田第一次親口對相處甚短的前妻說出親昵的話語。
“但是稻草繩結卻阻擋不了討債公司的人。”
的確,什麼也阻擋不了他們。
“我想問個奇怪的問題,喬子對山梨縣熟嗎?”
倉田舉起一隻手遮雨,稍微想了一下。
“這個嘛……你是說有沒有去旅行過或是有朋友住那裏嗎?”
“是的。”
“我沒聽說過,就我的記憶。”
“是嗎?”
“她跟我一起出門,除了新婚時期旅行的九州島外,就是周末偶爾到合歡裏附近打打高爾夫球。畢竟我們隻有三個月的婚姻生活。”
這也難怪,這樁婚姻的確很短。
“對了,你知道喬子是福島出生的人。”倉田繼續說下去,好像想到了什麼,“沒有見過廣闊的太平洋。因此我開車載她到英虞灣時,她很驚訝,說居然會有這麼平靜的海洋,簡直就像湖一樣。我說不是這種海就沒法養殖珍珠,她笑著稱是。那是結婚前的事了,我們去訂做項鏈。那時候看什麼東西都很感動。”
大概是怕被打斷,倉田說得很快,也可能是突如其來的回憶,逼得嘴巴動得快吧。
“我們住在賢島的飯店,很不巧一整天都很陰霾,一點也看不見英虞灣美麗的夕陽。我院反正以後機會多得是,兩人在房間裏休息。在半夜兩點左右,喬子起床,站在窗邊,我叫她,她說月亮好漂亮……”
一如尋找當時的月亮一樣,倉田抬頭看著霧雨。
“雲散了,露出了弦月。我抬頭看著天空,喬子卻低頭看著映照在英虞灣上的月影。她說,月亮掉進海裏了,像珍珠融化一樣。她像個小女孩,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我一直以為是她心情太激動了,說不定是我猜錯了。也許當時喬子已經預想到結婚後會發生的事情。”
本間認為那不可能。當時的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