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以前,本間暫且將喬子有殺人嫌疑的事按下不表,說明其他情況。須藤薰聽完,舉起咖啡杯慢慢啜飲,表情很平靜,但描畫漂亮的雙眉間卻浮現些許皺紋。
“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她低喃著放下咖啡杯。
她認識喬子是在喬子十七歲那年,正值喬子和母親逃到名古屋打工的時候。
“我知道喬子一家人趁夜逃跑的事,也知道她們家因為欠債而受苦的情形。她都告訴我了。”
須藤薰說的話證實了倉田康司提供的內容,但也說出了全新的事實。
“和倉田先生離婚後,喬子有一段時間被討債公司的人抓住了。”
本間睜大了眼睛。如果喬子在伊勢被發現住址,被抓倒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我和離婚後的喬子第一次見麵,是在——”她側著頭想了一下說,“大概是第二年的二月左右。離婚後的第二年,那天下雪了。”
喬子離婚是在前一年的九月,即她們有半年音訊不通。
“你還記得當時的情形嗎?”
須藤薰用力點頭。
“是的,因為喬子是逃到我這裏來的。”
喬子半夜搭出租車過來,可是身上隻有一千元,是須藤薰幫她付的車錢。
“風衣裏麵隻穿著內衣褲,臉色跟白紙一樣,嘴唇也幹燥得可以。
她被逼著做什麼工作,一眼就看得出來。”
對於“之前在哪裏”的詢問,喬子大多沒有回答,隻是從她說的話判斷,須藤薰認為:“應該不是大阪、東京,當然也不可能在名古屋之類的大都市,說不定是鄉下的溫泉街。”
本間問:“是不是替債主工作?”
“不是,她說是被人賣了。”
就這樣,她在須藤薰那裏住了一個月。
“她問能不能借她一些錢,我借給了她五十萬。她又說如果繼續留在名古屋,會給我帶來麻煩,所以打算到大阪找工作。”
事實上,喬子在那一年的四月進入玫瑰專線工作。
“一開始她住在便宜的公寓裏,後來跟公司的人合租房子,安定之後她通知了我。”
“是位於千裏中央的公寓。”
“是嗎,我沒有記那麼多……”須藤薰用修長的手指抵著太陽穴,“我聽了也很放心。玫瑰專線的薪水應該還不錯。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喬子偶爾會悄悄一個人開車到名古屋找我玩。”
“一定是開車嗎?不搭電車?”
須藤薰點頭說:“是的。她說不敢搭電車,不隻電車,隻要是陌生人聚集之處,她都盡可能不去,因為不知道會遇到誰。”
本間能明白她的意思。
“自己開車的話,就算在路上遇到認識的討債公司的人,也能立刻逃跑。當然她都是租車子。駕照是她在伊勢工作的時候,倉田先生要她去考的。她還說幸虧自己有駕照。”
喬子有多麼恐懼,從這件事就能窺見一斑。在大阪、名古屋寬闊的大街上,要遇到可怕的討債公司的人,其幾率接近幹零。可她還是感到害怕,幾乎是接近被害妄想症的心理狀態。
從那時往回推算,從在伊勢消失行蹤到出現在名古屋的須藤薰麵前,其間喬子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想一想,本間不禁覺得胃部一陣翻騰。
“當時她真的還被討債公司的人追趕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須藤薰用力搖頭。
“沒有了。盡管我跟她說可以安心了,喬子就是不肯點頭。還說這一生都會被糾纏,一定要想辦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