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龍卸甲》reference_book_ids\":[7075909983296031780]}]},\"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一切盡在武則天的掌握之中,包括皇帝李治。
不知為什麼,在武則天成為皇後之後,李治簡直就成了武則天的工具,無論何種建議,幾乎都會不打折扣地予以執行,難道李治就心甘情願聽任武則天擺布?
後世有專家指出,李治其實沒有那麼無能,史書上的李治那麼軟弱無能,主要是因為武則天修改了史書,便呈現給我們一個軟弱無能的李治。然而,不管怎樣,李治這個皇帝是不稱職的,都說虎父無犬子,而李世民這個虎父恰恰生出了李治這樣的犬子。
比如在王皇後和蕭淑妃死後,他居然聽從武則天的建議,將王皇後家姓改為蟒,將蕭淑妃家姓改為梟,而在此前,他卻親口答應要讓她們重見天日,安居“回心院”!
這是一個言而無信的皇帝,一個不靠譜的皇帝。
有這樣不靠譜的皇帝,自然就會有不靠譜的大臣,在貞觀一朝表現中規中矩的許敬宗,此時變得異常活躍。
永徽六年十一月三日,已經由衛尉卿升任禮部尚書的許敬宗上疏:陛下登基時,國本(這裏指代李弘)還沒有出生,因而李忠成為太子。現在正宮皇後已經就位,皇後的嫡子也應該被立為太子。
一句話,李忠該廢了,李弘該立了。
這句話又遞到了李治的心坎裏,當初在立李忠時他就不太滿意,隻是礙於長孫無忌和柳奭的情麵,他點頭同意了。現在李忠對應的王皇後倒台了,李忠這個太子也就沒有了意義,他所占據的太子之位也該讓給武則天的兒子了。
永徽七年正月六日,李治下詔,廢李忠太子之位,改封為梁王,同時改立李弘為太子,這一年李弘四歲。
在李忠被廢之後,幾乎所有的部屬都不辭而別,唯恐避之不及,反正他已經是廢太子,禮數也用不上了。隻有懂禮的名臣李綱的孫子、太子右庶子李安仁單獨進見了李忠,依然行叩拜之禮,痛哭流涕,叩拜而去。
李忠是不幸的,他不幸地被別人當成了工具。
四年前,他被王皇後推上了太子之位,四年後,他又被武皇後從太子之位拉了下來,一切的過程他都是懵懂的,受人擺布的,然而最後還是被蓋上了王皇後的烙印,種下了一生的禍根。
如果不是遇上武則天,或許李忠會在王皇後的庇護下成為大唐王朝的天子,可惜他們碰上了武則天。
時也?命也?
舊太子已廢,新太子已立,看似簡單的一廢一立,背後卻暗藏著重重玄機。
公元656年正月初七,李治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改元。
改元就是更改年號,李治下令,正月初七之前為永徽七年,正月初七之後為顯慶元年,從此永徽成為過去,顯慶已經來臨。
長孫無忌在聽到改元的詔令之後,心頭一顫,他知道這是皇帝改弦易轍的開始,他的好日子到頭了。長孫無忌為什麼會這麼想呢?
這還得從“永徽”這個年號說起。
“永徽”這個年號是在貞觀二十三年之後起用的,“永徽”的永是永遠的意思,“永徽”的徽是標誌、旗幟的意思,永徽組合到一起,其實就是繼承、延續、發揚,說白了,就是繼續貞觀年間的事業,堅持貞觀年間的道路。因此,在中國曆史上,永徽年間的統治也被視為“貞觀之治”的延續。
現在,年號改了,長孫無忌從中嗅出了不同的味道,看來,自己過時了。
從李治改元之後,長孫無忌便將自己的精力轉移到監修國史之上,他知道李治與武則天的雙劍合璧已經不可阻擋,他這個舅舅還是知趣點,遠遠地走開吧。
在貞觀一朝以及永徽年間紅了三十年的長孫無忌不會想到,他的刻意遠離並沒有幫他躲開禍端,相反,針對他的禍端正在慢慢醞釀。
武則天的追討開始了,她要清算那些曾經反對立後的人。
清算從褚遂良開始,然後由褚遂良波及其他人。
褚遂良在兩次激烈冒犯李治後就遭到了打擊,從中書令一下子被貶為潭州都督,中書令是正三品的京城高官,而潭州都督則是總部位於今天湖南長沙的地方官而已。
對褚遂良的打擊還遠遠沒有結束,不久他又被從潭州趕到了桂州,桂州在今天的廣西桂林市。
貶到桂州還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顯慶二年,褚遂良的桂州都督身份被許敬宗和李義甫解釋為另外一種意思:侍中韓瑗和中書令來濟聯合褚遂良意圖政變,褚遂良所在的桂州是軍事重地,可以用作韓瑗和來濟的外援。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本來是對反對立後的重臣進行打壓,現在卻以意圖謀反之名。
在“意圖謀反”的罪名下,侍中韓瑗被貶為振州州長,中書令來濟被貶為台州州長,終生不準到長安朝見。振州是今天的海南三亞,那個年代沒有今天的海景房,有的隻是一地蠻荒;台州是今天的浙江臨海,那時同樣是欠發達地區。
不幸的人總是相似的,與韓瑗、來濟一樣,褚遂良和柳奭也被貶了。
褚遂良由桂州都督被貶為愛州都督,柳奭由榮州州長被貶為象州州長,兩人的被貶都是折騰死人不償命。褚遂良的愛州在今天越南的清化市,柳奭的象州在廣西象州縣,一個從廣西前往越南,一個從四川前往廣西,在交通基本靠走的年代,可以想象路途上的艱辛。
褚遂良輾轉從桂州到了愛州,從此長安已是千裏之外。
委屈的褚遂良給皇帝李治寫了一封信,信中追憶了自己對李治的忠心:
昔日李泰和李承乾爭儲時,臣不顧危險,歸心陛下。當時岑文本和劉洎向先帝力薦李泰,又是臣挺身而出,竭力爭取,這些都是陛下親眼看到的。最後我和長孫無忌等四人一起擁立,先帝最終同意。
等到先帝駕崩時,臣和長孫無忌一起在病榻之前接受遺詔。陛下您當時突遭巨變,傷心不已,臣以“社稷為重”寬慰陛下,當時陛下手抱著我的脖子,痛哭不已。後來臣與長孫無忌一起處理國家大事,毫無紕漏,數日之內,內外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