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入死就想起了,沒事無事的時候完全想不起來,真不愧是孤狼,心裏盤算的盡是狼的本性。
顧叔瞅著越來越管不住的孩子,想說一些關心的話,然而仔細瞅瞅,就此作罷。
一個大男人,身勢超拔,四肢健全,他缺什麼?就除了十五歲早早失去母愛,從小到大沒有得到父愛,他好像什麼都不缺。
“在怪顧叔沒有天天管你吃管你睡?”
“噗!”
關澤予噴出了剛喝進去的茶水,他很少喝茶,在大排檔裏,能提供的酒水,酒是啤酒,茶是劣質品。
顧叔及時抽取了菜單擋住,他說,“告訴過你,留在我身邊,我管吃管住。”
關澤予攤著一張臉,他那表情就是山雨欲來。
顧叔說,“公司運作又撞見鬼了?”
關澤予淡定的否決子虛烏有的罪名,他淡定的吃菜,吃完了,不用付錢。
顧叔摸了摸幹癟的錢包,他說,“小兔崽子,就知道訛我。”話雖然說得狠,可聽著怎麼都有些活該甘願受虐的滋味。
關澤予上車揚長而去,留下墊後的人,他四處找的士返程。
原曲凡在公司裏頻頻打電話查崗,欲問又出去快活了?關澤予聰明的把手機關掉。
每次心情不好,都特別暴躁,而暴躁為此遭殃的不是手機就是座駕。
顧叔坐在一輛破的士裏,半路上見到原本遙遙領先的孩子被卡在半路進退兩難,好心的就把人招上車了。
的士師傅說,“這路段不好走,車子很容易拋錨。”
關澤予坐在後位裏,路上煙塵飛揚,一股接一股從窗戶外吹進來。
顧叔灰頭土臉慣了,至於後座的熊孩子,他全身金貴,自然不能比在泥土裏摸爬滾打的老人。
關澤予想掏出手機打電話,誰知摸了摸口袋,才發現手機落車上了。
顧叔問,“這就來火了?”
關澤予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飄雨,一絲絲的就像蜘蛛絲一樣,黏人得討厭。
顧叔慷慨的借出手機,他說,“順道過去看你媽媽。”
這樣的陰雨天,最適合去祭奠,陰冷的氣氛應了清明時節的景致,去到墓園,到處是蕭索的風氣,轉身一顧,猶如置身世界末日。
顧叔說,“多久沒來了?”
關澤予沒算過,他說,“有意思嗎?”
顧叔舉起手,習慣性的動作是想拍拍無情無義的孩子肩頭,就想告訴他別忘了肩上扛的重任。
“你媽媽若在,她不希望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關澤予不想說話,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他隻知道,想要的沒有得不到,而不想的從來都不能隨心所願。
顧叔說不出其它話,對於放棄,說了不止一次,對於方向,勸的也不止一次,那到底要多少次,心裏的仇恨才能放下才能釋懷?
十五歲,年紀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在那般年紀,有的男孩還像是三歲小孩,什麼都懵懵懂懂,認知不深。那般年紀,區別好壞的僅限於表麵,無法深入去了解其中的本質,隻能拘泥於表象,然後淺薄的認定事實的定因。
顧叔說,“如果你媽媽出車禍的原因是她的身份所致呢?”
關澤予走開去的腳步停下,他一直在問,“我媽的身份是什麼?”
顧叔想了無數個理由,他成立了無數道預案措施,最後又被如數推翻。
他說,“放下吧。”
關澤予問,“讓她不明不白的死?”`思`兔`在`線`閱`讀`
“都過去多少年了?”
“是不是時間長了,就可以輕易放下,不管她死得有多冤?有多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