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我總是希望能有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
肖燕的電話給了我一個充足的理由,甚至還可以不去驚擾日理萬機的母親大人。母親把自己的公司打理成了一個大家庭,獨獨管不住自己身邊的丈夫。
我的父親生於意氣風發的五十年代,初中沒有讀完就去雲南支邊了。七八年,父親考上了成都地質學院。當年,父親就在學院籃球場上出盡風頭,成了好幾個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母親性格潑辣,在班務工作中既能幹又務實,終於搏得了父親的青睞。
畢業後,父親長期從事地質勘查工作,頗有成就。母親呆在辦公室裏,無所事事。後來,國家鼓勵機關人員下海經商,母親利用自己的人脈搞出了一家旅遊公司。
這樣,兩人總是天南地北,話不投機。這時,偏偏肖燕出現在了父親的身邊……
風卷葡萄帶,日照石榴裙。
在網上,我的父親自稱是風塵浪子。當時,肖燕的網名就叫石榴花開。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不吃石榴。偏偏有部小說,裏麵女特務的花名也叫石榴。
有一夜,我做了一個夢,裏麵的女特務就是肖燕。
“肖燕!你被捕了!”
我迅速地亮出逮捕證,肖燕才工位上抬起頭。
辦公室裏很安靜,可以聽到心跳聲。幾個女白領都把驚詫的目光投到了我和肖燕的身上,不敢竊竊私語。
“為什麼?”
肖燕用手撩了一撩自己臉邊發絲,還是主動地伸出自己的雙手。
“我隻知道你是重犯,也沒有準備手銬。”
“你!”
我抓住她的手腕,借勢就是向後一擰:“走!”
肖燕很聰明,沒敢做無效的掙紮。事後推敲,我還是準備不足。她的手臂相當滑,讓我吃不上勁。
沒有想到,有人衝上來就對肖燕狠踢了幾腳:“賤貨!你還敢給我做特務!”
話音未落,眾人都笑了起來。門外和窗外的人也越圍越多,七嘴八舌。肖燕很狼狽,腰後又被另外的人狠狠地擰了一把。
這樣不好,我扭過頭裝作沒看見。
肖燕甩了一下頭,把眼裏的淚花都甩了出來……
突然,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從人群中擠出半個身子,急切地說:“同誌!同誌!你抓錯了!”
“你說什麼?”
四周的聲音很嘈雜,我不敢相信聽到的話。
“是抓錯了!我們單位有兩個肖燕!你要抓的人去了飛機場,已經被海關扣下了!”
“啊!”
我居然會犯這樣的錯誤?太不應該了!
“快放了我呀!”
肖燕隻是怯怯地說了句,沒有發怒也沒有要糾纏不休的樣子。
我的手就像觸了電,明明想鬆開卻抓得更緊了。肖燕掙脫不過,就幹脆把身體靠到了我的手臂上:“我不怕!我又沒有做壞事!”
這時,穿西裝的男人已經擠到了我的麵前,高舉雙臂大聲地喊道:“散了!散了!我們製圖室的背燕沒有問題!真沒有問題!”
“有問題!她敢說沒問題?沒做特務,為什麼要偷人?”
這是什麼邏輯?肖燕鎮定地說:“你的男人就在外麵,你去問他!”
眾人大笑,讓我感到天旋地轉。直到從夢中醒來,靠在床頭抽上了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