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慕斯年道,“你想想敵將。立馬橫刀前來邀戰,餘之歸招招手——”

餘之歸沖著白馬招了招手。

點將台下的大白馬嘶鳴應答。

單琬吃驚地張大嘴巴:“這我卻沒想到!”倘若真那麼能耐,一揮手,指揮戰馬馱著敵將直沖本隊,那還不來一個抓一個,來幾個抓幾個?

餘之歸暗自心驚,這他也沒想到。

要都這樣,妥妥兒幹涉凡人之事啊,那還了得。

他忙道:“需要距離極近方可,太遠也是無用,不然天上鳥兒早都下來圍著我打轉了。”

“說的也是……”單琬惋惜。

慕斯年也惋惜。

但餘之歸入伍之事,鐵板釘釘了。

就在當晚,他包袱款款,正式走進營房。

大將軍府出身,慕斯年身邊人,單琬親自安置。

這三條,無不引起單琬身邊親兵衛隊注意。

兵卒之間也有較量。能進單琬衛隊,簡直是大家打破頭都想要的好事。

不為別的,隻圖兩點:

一,單琬有本事,跟著有麵子。

二,單琬再怎麼說,也是女人。

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單琬那腰身放在大家閨秀裡,叫一個膀大腰圓不堪入目,放在糙漢子紮堆的軍營裡,毫無疑問是位風姿綽約俏佳人。

戰時沒空慕少艾,平時麼,想總是能想想——凡是懷抱這種念頭的人,都被單琬一頓銀槍,抽成了豬頭。

因此,單琬衛隊裡麵的兵,一定真刀真槍幹翻過十幾個人,有真本領,又必定是對單小將軍心悅誠服,沒有絲毫非分之想,才能將位置坐穩。

並且此後聽到有人對單小將軍不敬,這些人定然嗷嗷叫著沖上去,先抽對方一頓,消弭隱患再說。

總之一句話:忠心耿耿。

直到今天,帳篷裡多出個斯斯文文的瘦弱少年?

——此人何德何能,這般輕鬆地讓單小將軍青眼有加?

親兵衛隊對單琬忠心耿耿,不意味著對餘之歸恭敬。大家都是兵,兵也有三六九等,不拿出些本領,豈能服眾?

餘之歸正在鋪床,看著帳篷裡五個大頭兵不露痕跡地將自己團團圍住,於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包袱一掀。

三個蛇腦袋冒出來,三角形腦袋左搖右晃,嘶嘶吐信。

無論是誰,乍見毒蟲的反應,都得唬一跳。五人看見蛇,不由齊齊變了臉色。

餘之歸將包袱掀得大了點,毒蛇細長身軀沿著衣襟,蜿蜒而上,一條圍在他脖子上,另兩條攀在他手臂之上。

餘之歸道:“幾位,我沒什麼本領,就隻會這點東西,還請幾位高抬貴手。”

“你嚇唬誰呢?”為首的漢子張開蒲扇般大手,向餘之歸抓去。

空中一道黑線,他猛地收回手,看著掌緣兩個小洞。

餘之歸不說話。

那漢子甩甩手笑道:“這算得了什……麼……”

他掌緣小洞並沒有發黑,也沒有浮腫,隻是整個人晃悠一下,栽倒在地。

“好熱……好熱……給我水……啊……”他躺在地上,做了一個接水往嘴裡送的動作,“好多果子……哈哈哈會跳的果子……跳到我懷裡來……好吃,好吃……”

他在空中亂抓,往嘴裡亂塞,隨即突然摳著喉嚨哇哇大吐:“人眼人手……人頭!我不吃人!我怎麼會吃人!好多血……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