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記事起他就是寺廟裏的小和尚,可他不抄經,而是念書,學功夫。
念的是宮裏時硯學的書,學的是時硯的那套功夫。
後來被接去一個宅院,過的依舊是苦行僧的生活。
亞夫非常嚴厲,每回問功課,不合格就揮動鞭子,將他當做狗,鞭打馴服…..
夜裏他就是這樣蜷起來,像個卑微的螻蟻。
可明明他身上流淌的是高貴的皇族血統啊…..
為何時硯那小子過的是金尊玉貴的太子生活?
他恨…..
夜很深,美人酣睡。
聽到平穩的呼吸聲,時珺轉身朝許綿側臥。
她長得真好看,仿佛是世上最純潔的一朵嬌花。
聲音也柔的像江南的煙雨般嬌攏。
許綿此時正在做一個可怕的夢。
蒼茫山脈深處,夜色如墨,星辰隱匿。
男子頭上金冠歪斜,身著鴉青色蛟龍錦袍,麵容雋美嚴峻,步伐急促。
身後緊跟著一群黑衣人,他們的眼神冷酷無情,手中的刀劍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
“你逃不掉的!”領頭的黑衣人冷笑,聲音在寂靜的山穀中回蕩。
男子猛地轉身,試圖做最後的抵抗,但黑衣人數量眾多,且個個身手不凡,很快便將他團團圍住。
一番激烈的交鋒之後,男子漸漸體力不支,鮮血染紅了衣襟。
就在這時,腳下一滑,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朝著懸崖邊緣衝去。
“不——!”他發出絕望的呼喊,但聲音很快被山穀的呼嘯聲所淹沒。
隨著一陣刺耳的墜落聲,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向那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跌落而去。
當他掉落時麵朝上,許綿看清男人的麵容後,驚愕道:“殿下!”
月光下,他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
許綿從夢中驚醒過來。
映入眼簾裏的是男人的臉,和夢中的一樣。
“做噩夢了?”
許綿疑惑不解,時硯已經平安歸來,她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微微點點頭,時珺輕撫她額前的胎發,壓低聲音說:“夢都是假的,什麼都不用怕。”
他雖然陰沉,可真溫柔啊。
許綿抿唇凝視他,已經被男人伸出臂膀攬在懷裏。
身體互相挨著,輕薄的縶衣下是二人的心慌意亂。
沉默了許久,許綿想既然和時硯成了夫妻,日後就試著去好好相處,小手悄悄的伸到他身側,摟住。
她摟住了我?
時珺第一次感受到了被需要,又是這樣一個美好的人兒,又將她抱緊了幾分,貪婪的聞著她身上的橙花香氣。
翌日清早,二人醒來的時候,還維持著相擁的狀態,都尷尬的一言不發。
雪蓮帶人進來伺候洗漱,發現太子和太子妃臉上都帶著紅暈,昨晚一定發生了什麼妙不可言的事。
離京城很遠的一個山穀裏,雲霧繚繞。
在一間破舊的茅草屋中,一張簡陋的木床之上,靜靜地躺著一名男子。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即使處於昏迷狀態也難以掩蓋其出眾的容貌。
突然,男子的睫毛微微顫動,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吃力地轉動著眼球,打量著四周的環境,試圖弄清楚自己身處何地。
嘴唇幹裂發白,發出微弱的聲音:“這……是哪裏?”
盡管身體還十分虛弱,還是努力支撐起身體,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