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粹宮之時,在寢殿裏安慰娜仁的宮人。

孟古青端起茶盞輕抿了口道:“紫安,昨日,你什麼時候見到朱格的。”

紫安渾身發抖:“奴婢與朱格是睡一間房的,昨夜入夜之後,睡前見過朱格一回,今兒個一早醒來,便不見了人影。”

“你所言,可是實話?”孟古青略顯慵懶,卻又讓人心生畏懼。

紫安抖得更厲害:“奴婢所言,句句屬實。”

“那你抖什麼,本宮又非洪水猛獸。你在怕什麼。”見紫安這模樣,孟古青斷定她是沒膽子殺人的,隻是,她的眼神太飄忽,定是隱瞞了什麼。

紫安臉愈發的白,眼淚奪眶而出,哭道:“奴婢,奴婢真的沒害過朱格,隻是昨日臨睡前,同她爭吵了幾句,她便自己出去了,後來夜裏回來了一趟,還梳妝打扮的,穿了蒙古服飾,怪滲人的,然後又出去了,今日找到她的時候,已經……已經……”

聞言,孟古青抬眸看了看靈犀,靈犀點頭道:“朱格,是穿的蒙古服飾。”

孟古青更是疑惑了,朱格的性子,能為了幾句話便去尋死。瞥著跪在地上的哭得一把比一把淚,還顫唞著的紫安,肅色道:“若非你謀害了朱格,為何方才不敢站出來,且今早淑妃那般著急,你也一句話不說,何故這樣隱瞞。”

聞言,紫安以為孟古青斷定是她害死了朱格,哭得更是厲害,連說話也翁聲:“奴婢,奴婢昨日隻是說了些不好聽的話,怕娘娘查問,會怪罪奴婢,所以才隱瞞的,奴婢,奴婢絕對沒有害朱格啊!”

“你同朱格爭執了些什麼?”孟古青麵無表情,冷幽幽道。

紫安眼見沒了法子,一咬牙道:“奴婢……奴婢說淑妃害人無數,沒死成,是老天無眼。像她這樣的禍害,早該下地獄去了!朱格聽不慣,便與奴婢爭吵了起來。奴婢……奴婢隻是說說,但奴婢斷斷沒有害過朱格啊。”

孟古青掃了眼殿中跪著的宮人,又朝靈犀吩咐:“去朱格的寢房。”

言罷,女子便起身,走了兩步,又回眸道:“你們也隨本宮來。”

聞言,宮人們即刻從地上起來,小心翼翼的跟在孟古青身後。

鍾粹宮的宮女,皆是居在鍾粹宮的耳房,朱格雖是娜仁帶來的丫鬟,但也是同等待遇。隻是吃穿用度上,稍比旁人好些。

走進房內,四下整整齊齊的,朱格的榻上疊著淺綠色的褻衣,還有昨日所穿的衣裳。朱格平日裏很愛幹淨,她的床榻亦是格外整齊。

因著上頭放的衣裳,孟古青一眼便瞧出那是朱格的床榻。

“昨日夜裏,朱格是穿那件衣袍出去的?”孟古青瞥著同是淺綠的宮女裝問道。

紫安抬眼看了看,小聲應道:“是……”

許是覺朱格的死,與昨夜第一回出去有些幹係,孟古青便想從那衣裳上查出些線索來。

鳳眸瞥著榻上的綠衣宮裝,吩咐道:“靈犀,你去瞧瞧。”

靈犀通曉些醫理又細心,鼻子也靈敏,上麵有個什麼味兒,也能聞出來。有什麼細微的,也能瞧出來。

靈犀上前,小心翼翼的拿起衣服瞧了瞧,又拿到鼻邊聞。臉色忽變,轉而朝孟古青道:“主子,這上麵沾染了藥香味兒,還有些藥渣。”

“藥香味兒?太醫院?”孟古青眼前閃過昨日宋衍的異常。

難道是宋衍害死了朱格?不可能啊,以宋衍的性子,從來不會害無辜之人,即便是入宮為宋徽報仇,也不曾為了複仇而傷及無辜。

那藥渣,指不定也是白日裏沾上去的。孟古青臉色愈發的難看,步出鍾粹宮,踏上轎輦,蹙眉道:“靈犀,傳宋太醫來翊坤宮,就說本宮身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