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書·西羌傳》引《古本竹書紀年》謂:“夷王衰弱,荒服不朝,乃命虢公率六師伐太原之戎,至於俞泉,獲馬千匹。”《虢季子白盤》銘文亦載:“虢季子白作寶盤,丕顯子白,■武於戎工,徑■四方。搏伐ǎ狁,於洛陽之陽,折首五百,執訊五十,是以先行。”可見戎狄交侵十分嚴重。到周厲王時情勢更有甚於此,《左傳·昭公二十六年》載:“至於厲王,王心戾虐,萬民弗忍,居王於彘。諸侯釋位,以間王政。”
《後漢書·西羌傳》載:“厲王無道,戎狄寇掠,乃入犬丘,殺秦仲之族,王命伐戎。”
《後漢書·東夷傳》載:“厲王無道,淮夷入寇,王命虢仲征之,不克。”
可見由於厲王的暴政,導致內憂外患相互交織,尤其是淮夷寇周一役,直逼宗周,周朝統治岌岌可危,厲王迫於形勢最後動用了“西六師”和“成周八師”兩大軍隊的兵力及衛武公的軍隊全力反攻,方才勉強度過難關保住大局(據《禹鼎》銘文)。
總之,在厲王前由於積弱之勢已成,加之厲王的“無道”,東南與西北,淮夷和戎狄相繼侵擾,戰爭規模不斷擴大,周王室14師的兵力競難於應付,周王朝的統治麵臨嚴重危機。在此情況下,周厲王進行了一次較大的社會政治製度改革,即《國語·周語下》所說的“厲始革典”,而軍事製度的改革則是這場政治改革的一個主要內容。周厲王的軍事改革奠定了西周晚期和春秋時軍事製度的基礎。
從當時的政治軍事形勢看,周厲王要安內禦外,最迫切解決的就是軍事力量不足的問題,因此其改革的目的在於擴充軍備。
從《詩經》、《左傳》、《周禮》等有關記載可知,厲王擴軍的內容主要是擴大和改革軍隊編製形式。
《周禮·夏官·司馬》記之甚詳,其謂:“凡製軍,萬有二千五百人為軍。王六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軍將皆命卿。二千有五百人為師,師帥皆中大夫。五百人為旅,旅帥皆下大夫。百人為卒,卒長皆上士。二十五人為兩,兩司馬皆中士。五人為伍,伍皆有長。”
以此與西周初相比,很明顯地看到,在“師”級建製單位之上,增設了“軍”級單位,每軍轄五師,而在編製形式上,也由原來的以十進製為基礎的“三進製”變成了“五進製”,即從師、旅皆由“左、中、右”三部分組成,變成了“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五師為軍”,各編製單位的官長也由“什長”、“百夫長”、“千夫長”、“師氏”(師長)變成了“伍長”、“兩司馬”、“卒長”、“旅帥”、“師帥”等。
隨著王室軍的擴大,與“王六軍”相適應,諸侯“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的製度也就應運而生,從中還可知,改革後的諸侯軍隊在規模上仍受限製,其管理體製亦仍與西周初無異。
5.西周軍隊的兵種與編製
西周時期的兵種仍以車兵和步兵為主,隨著戰爭的發展,車戰成為主要的作戰方式。如在牧野之戰時武王就出動“革車三百兩(輛),虎賁三千人”(《孟子·盡心下》)。自厲王改革後,由於“軍”的出現,與之相適應,至宣王時,“其車三千”(《詩·采邑》),可見車兵的力量至西周晚期發展很快。關於車兵的編製,西周初期沿襲殷製,五乘組成一隊,二十五乘為一正偏,一百乘為一師,而每乘配甲士十名,故三百乘,有甲士三千,與《孟子》所記相合。當時的步兵則獨立編組,在車戰中協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