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詩經》、《左傳》、《周禮》等有關記載可知,厲王擴軍的內容主要是擴大和改革軍隊編製形式。

《周禮·夏官·司馬》記之甚詳,其謂:“凡製軍,萬有二千五百人為軍。王六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軍將皆命卿。二千有五百人為師,師帥皆中大夫。五百人為旅,旅帥皆下大夫。百人為卒,卒長皆上士。二十五人為兩,兩司馬皆中士。五人為伍,伍皆有長。”

以此與西周初相比,很明顯地看到,在“師”級建製單位之上,增設了“軍”級單位,每軍轄五師,而在編製形式上,也由原來的以十進製為基礎的“三進製”變成了“五進製”,即從師、旅皆由“左、中、右”三部分組成,變成了“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五師為軍”,各編製單位的官長也由“什長”、“百夫長”、“千夫長”、“師氏”(師長)變成了“伍長”、“兩司馬”、“卒長”、“旅帥”、“師帥”等。

隨著王室軍的擴大,與“王六軍”相適應,諸侯“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的製度也就應運而生,從中還可知,改革後的諸侯軍隊在規模上仍受限製,其管理體製亦仍與西周初無異。

5.西周軍隊的兵種與編製

西周時期的兵種仍以車兵和步兵為主,隨著戰爭的發展,車戰成為主要的作戰方式。如在牧野之戰時武王就出動“革車三百兩(輛),虎賁三千人”(《孟子·盡心下》)。自厲王改革後,由於“軍”的出現,與之相適應,至宣王時,“其車三千”(《詩·采邑》),可見車兵的力量至西周晚期發展很快。關於車兵的編製,西周初期沿襲殷製,五乘組成一隊,二十五乘為一正偏,一百乘為一師,而每乘配甲士十名,故三百乘,有甲士三千,與《孟子》所記相合。當時的步兵則獨立編組,在車戰中協同作戰。到西周晚期車兵的編製在西周初期的基礎上又有了新的變化,每乘除甲士十人之外,另配有徒兵二十人(據《司馬法》),即變成了每乘三十人。就每軍的編組而言,據清代學者孔廣禁考證:“古之車戰,故賦輿之法以乘為主,《周禮》萬二千五百人為軍,不言車數,以《詩》考之,軍蓋五百乘,乘蓋二十五人。天子六軍而《采芑》曰其車三千……五百乘為軍是其明證”。(見孫詒讓:《周禮正義》卷五十四引》)其所謂“蓋乘二十五人”是“徒二十人”中除去“廐養五人”,與每乘三十人並不矛盾。由此可見,到西周晚期實行的是以車兵為主的車步兵混合編組,即以戰車為主體,每車配備一定數量的步兵,組成軍隊最基本的建製單位,然後以五進製,由五伍,四兩,五卒、五旅、五師逐級編組成軍。

6、西周的等級兵役製度

周代實行嚴格的等級製度,這在兵役製度中同樣得到體現。

一方麵是不同兵種的軍士由不同階層的人充任,即周天子和諸侯的“虎賁”兵(親兵、警衛兵)是從“王族”或“公族”中征集,屬於貴族子弟兵;軍隊的主力——“甲士”“徒兵”是從“國人”和“庶人”(自由民和農業奴隸)中征集;為軍隊服務的廝徒則是由從事皂、隸、牧、圉等其他行業勞動的卑賤奴隸中征集。

就各級建製單位的長官而言,亦有等級之分。

旅以上的軍官都是從奴隸主貴族、卿大夫中選拔,《周禮·夏官·司馬》:“軍將皆命卿”、“師帥皆中大夫”、“旅帥皆下大夫”;而“伍、兩、卒”的長官,則多由介於貴族與自由民之間的“士”中選拔,如“卒長皆上士”、“兩司馬皆中士”等。

另一方麵是實行“正卒”、“羨卒”兩級兵役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