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憑借耳目,因此隻有使士卒聽聲視勢,並根據預定的聲象才能知所行止進退,而金鼓旌旗正好具有這樣的效用。

金鼓是語言的擴大,是簡單易行的視覺通訊方法。在殺聲震天的戰場上,用金鼓旌旗代替軍隊統帥和將領的語言和手勢,根據戰場形勢的變化,指揮調動千軍萬馬,進退周旋,確是當時最簡便有效的號令手段。

當時的軍事家和將領對此已有較深刻的認識,如周代著名軍事著作《軍政》說:“言不相聞,故為金鼓,視不相見,故為旌旗。”

(《孫子兵法·軍事篇》引)孫武曾說:“夫金鼓旌旗,所以一人耳目也。人既專一,則勇者不得獨進,怯者不得獨退,此用眾之法也,故夜戰多火鼓,晝戰多旌旗,所以變人耳目也。”(《孫子兵法·軍事篇》)

戰國名將吳起亦謂:“夫鼙鼓金鐸,所以威耳;旌旗麾幟,所以威目;禁令刑罰,所以威心。耳威於聲,不可不清;目威於色,不可不明;心威於刑,不可不嚴。”(《吳子兵法·論將》)

這幾條材料雖成文於西周末期和春秋戰國時期,但是很顯然都是對金鼓旌旗與人的耳目相互關係及金鼓旌旗在軍事指揮中作用的認識與總結,因此不難推知,在孫、吳以前的西周,旗鼓就已用於軍事指揮。

1.旌旗

戰旗由原始社會氏族部落的標誌發展而來。“旗”字從“■”,在甲骨文中作“■”形,是最早的旗,軍旅的“旅”字在甲骨文中作“■”形,意為在戰旗下集合眾人。

與等級製度相適應,周代的戰旗因其主人的身份地位的高低貴賤而有太常、旂、旃、物、旗、■、旐、旞、旌等多種形式,即《周禮·春官·司常》所說:“及國之大閱,讚司馬頌旌物:王建太常,諸侯建旂,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師都建旗,州裏建■,縣鄙建旐,道車載旞,斿車載旌。皆畫其象焉”。茲分述於後:

“太常”,為王的戰旗。《儀禮·覲禮》上說:“天子乘龍,載大旆,象日月,升龍降龍。”鄭玄注雲:“大旆,太常也。”“太常之上繪日月之形,象征至高至明。”

《左傳·桓公二年》所謂“三辰”旂旗,“昭其明也”,即是實證。

又《逸周書·克殷解》說武王伐紂時“又陣常車”,這裏的“常車”就是建有太常旗的戰車,王坐鎮其中觀察和控製戰場局勢的變化,是戰場上全軍的指揮中心。

“旂”,為諸侯的戰旗。據《釋名·釋兵》:“交龍為旂。旂,倚也。畫作兩龍相依倚”。

“豗”上還懸墜有鈴,如《爾雅·釋天》說:“有鈴曰旂”,《說文·■部》說:“旂,旗有眾鈴,以令眾也”。

另如《休盤》、《詢簋》、《王臣簋》、《頌鼎》、《毛公鼎》、《豆閉毀》等西周青銅器銘文在記載王賜臣下時均有“■旂”字樣。“■”即鈴,“■旂”就是帶鈴的旗,旂與鈴相配,聲象俱備,使其宣發指令效果更佳。

另據《詩·魯頌·閟宮》記僖公紹繼周公之業說“龍旂承祀、六轡耳耳”和《詩?周頌?載見》記諸侯朝武王廟說“龍旂陽陽,和鈴中火”,均說明龍旂是諸侯之旗。

“旜”,又作“旃”,是孤卿的戰旗。《釋名·釋兵》:“旃,戰也。三孤所建。”旃旗上無任何圖案,且旗的主體部分與斿同為一色。

《周禮·春官·司常》:“通帛為旜,雜帛為物。”所謂通帛是說旗的■(主體部分)與■兩部分顏色一致。

據《左傳·昭公二十年》載,在田獵時,國君用“旃以招大夫”,說明“旃”確為上大夫——孤卿的戰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