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夾,往那皇城而去。
他們到的時候,門外兩邊正在對陣。
一頭是當下虎符持有人齊陵,他帶著一隊人緊緊盯著皇城裏頭,每個人麵上都是刻骨的肅然。
鍾銘琛的到來掀起了一陣莫名的騷動,他輕輕一勒馬韁,平靜無比地抬起頭來看向門口的齊陵:“倘若吾有軍令旗,且當如何?”
齊陵沒有說話,倒是下麵的一群兵士動彈了,他們幾乎是帶著狂喜抬起頭來:“是顧將軍來了?”
鍾銘琛淡淡一笑,將手中的東西遞給顧青衿。
顧青衿立時明白,這是鍾銘琛將這個機會讓出來了,她在心底感激地一笑,手上扯住令旗輕輕一拽,令旗驟然迎風飄起,讓每個人都看清了上麵的字。
顧青衿沉聲道:“顧氏嫡長女顧青衿,奉家父顧保國顧大將軍之命,行此退軍令。”
齊陵將手上的虎符捏的死緊,看向顧青衿的神情卻是冷然的:“你這是什麼意┇
顧青衿穩了穩自己的思緒這才舉步進去,甫一進去就被那屋裏的香爐嚇了一跳,那裏頭煙霧繚繞,光是看上一眼就覺得有些懾人。
“皇上。”顧青衿知禮守矩自是徑自拜下。
倒是納蘭清澤的眼底掠過一絲莫名的情緒,伸手阻住了:“顧大人,這是何意?”
顧青衿搖搖頭平靜道:“臣拜見皇上。”
納蘭清澤沒有繼續阻攔,他隻是眼底微寒地看著顧青衿跪倒在地,完完整整地行了一套禮數,這才揮揮手示意人起來。
“朕此番喚你來,是有些是要交代。”納蘭清澤這般說。
顧青衿眼底微微掠過一絲訝然,她想過很多種可能,譬如皇上叫她來再問上一遍曾經問過的問題。
或者說是要交代一些兵部的事情。
然而納蘭清澤都沒有,他隻是眸色沉沉地站在床邊,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夾著一柄扇子,扇骨是竹子質地,很是蒼翠穩健,顧青衿隻消看上一眼,就知道與納蘭清澤很像。
納蘭清澤下麵說的話確實讓顧青衿徹底怔住了,他一字一字穩穩道——
“改日秋季秀女大選,朕希望顧大人掌事。”
作者有話要說: 汪嗚……搖尾巴旗求個動力\\(^o^)\/~
☆、山海是蒼茫痕跡
顧青衿忽然覺得有些尷尬和赧然,然而這些情緒到底還是沒辦法一五一十地表現出來。
她發覺無論過了多久,好像她都沒有辦法真真正正明晰這位七王爺心底的念頭,不……眼下該是改口了,叫皇上才對。
她就那麼看向納蘭清澤,然後緩緩跪了下來:“多謝陛下信任,卑職才疏學淺,恐負大任。”
她每說一句話,就覺得心底更疼上那麼一分,那種感覺何其分明,讓顧青衿幾乎沒辦法將話說個完整。
納蘭清澤卻是渾然未覺,他就那麼看著跪在腳邊的顧青衿,然後很是平靜地頷首道:“無妨,”他想了想方才說道:“按照常理,這些事本該是皇後來做,眼下卻是後宮空懸,朕又沒有個貼心人,隻好勞煩顧大人了。”
所以說……納蘭清澤的意思是自己就是那個貼心人?
顧青衿覺得有些好笑,她有些苦澀地挑了挑唇角,隻是淡淡地搖了搖頭:“回稟皇上,這於禮不合,卑職還是難堪重任,願陛下三思。”
納蘭清澤卻是動了,他往前走了幾步徑自將顧青衿的下巴挑了起來,麵上卻是薄涼:“顧大人如是言語,朕會以為顧大人官職不想要了。”
顧青衿這才明白什麼叫做徹頭徹尾的一盆涼水潑了下來,所有的糾結,難堪,盡數化為虛空,她隻能努力穩住自己的聲線言道:“臣卻有此意,還望陛下成全。”
納蘭清澤驟然鬆開了指間的鉗製,他的聲線很穩很穩:“顧大人因何辭官?”
“顧某身為女兒身,自覺無力朝堂。”顧青衿這樣說著,她的麵上依舊是在微笑,然而每一句話說的都好像一切都空了。
納蘭清澤閉了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