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1 / 2)

身分。燕成殷一心以臣義弟殺害朝廷命官為由強押之,究竟是愚昧不察,還是刻意以罪加之?欲加之罪,何患無詞?而且觀察燕成殷的神態,黑衣人麵布未揭,似乎便已知其身分。這又是為什麼呢?

「臣義弟乃是擎雲山莊三莊主。擎雲山莊主控江南水運,其勢力與流影穀不相上下,甚或過之,因而遭嫉。流影穀自數年前便多番刻意為難,此際更以馮萬裏一案設計,引臣義弟入獄,此舉無疑是宣戰。但江湖上勢力排名一、二的兩大勢力一旦正麵衝突,必定會引至天下紛亂,邪派外族更有可能趁隙而興,則我朝危矣。此外,若流影穀勝出,以其不欲居於人後之心與其威勢,難保不會僭越失禮。臣以為若欲維持天下太平與勢力之均衡,絕不能令流影穀任意妄為。尤其此為江湖紛爭,更應避免朝廷插手。

「而臣欲與聖上所談之條件如下:一望聖上再予寬限臣一個月的時間,二望聖上能加派人手保護臣義弟,以避免流影穀之人暗下毒手。三望聖上不要插手江湖紛爭。若聖上應允,則天下將能免去一場浩劫,太平不改,盛世不遠矣。」

將實情道出並予以分析利害,於光磊俊秀的麵容之上神色凜然,周身流泄出一派綜觀天下的狂士之氣。

君王以著像是要重新認識此人的目光打量於光磊,神情似笑非笑:「依你所言,竟是欲以『天下太平』四字與朕談條件?」

「『天下太平』雖僅四字,卻是萬金不易的無價之寶。且臣上有一項事物欲用以予聖上談條件──其乃聖上即將流傳千古的賢明聖主之名。」

即便是麵對幾近於質問的話語,於光磊神情仍是無改。氣勢,亦同。

此刻的他既然也是擎雲山莊的代表,自然不能以尋常朝臣的態度麵對。

但見衛在他語音初落之際,雙目精光驟然大盛,卻旋又斂去,而揚起了一抹頗富興味的笑。

「……平日你謹守分際,不意竟有此膽識才氣,無怪常峰如此重視你。」

「臣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還望聖上明察。此刻北穀東莊已勢成水火,如仍任由流影穀妄為,隻會挑起更多紛爭。如今天下太平,百業興盛,工商繁榮,已有太平盛世的跡象。而能有如此情況,四大勢力穩定地方功不可沒。如能加以維持,則盛世之臨不久矣。」

「好!就憑你這句話,你的要求朕盡數允了!」

「謝皇上!」

終於是如願得到了君王允諾,於光磊當即叩拜謝恩。

有了皇上的承諾,他將更有把握──更何況皇室與流影穀的關係並未如想象的融洽。

推遲的早朝在之後如常舉行。退朝後,於光磊便同許承欲往天牢探白熾予,並告訴他自己與君王達成的協議。誰知那燕成殷卻是尾隨而上。於光磊知他別有用心不懷好意,卻終隻是冷冷一瞥,仍是徑自去了。

許承跟在於光磊身後,心下暗暗叫苦。這種氣氛他最是害怕,偏生那燕成殷一派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教他該如何是好?

三人最後是一起到達了天牢。由於於光磊的特意安排,白熾予所住的牢房乃是一間獨立的石室。刻下他已換上了一身囚衣,卻仍是一派瀟灑不羈的模樣,而不受限於囚室之陰暗狹窄。

似乎是知道他們來了,白熾予抬起眼眸,而在望見燕成殷時神色一寒。

隻見他旁若無人的走進,笑道:「想不到三莊主還挺習慣的。那身裝扮可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燕兄也挺適合這副嘴臉的。」

毫不客氣的以犀利的言詞反駁,白熾予語聲初落,身形一晃已然移至燕成殷身後按上他後心。

燕成殷早得意忘形,根本失了防備。當下因而大驚,屏住氣息不敢妄動:

「你想幹什麼?」

「流影穀的徒子徒孫都是這麼毫無防備嗎?缺乏高手應有的警覺性,無怪乎始終未能登上一流高手的境界。」

白熾予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隻是以著感慨的語氣這麼道。

燕成殷的武功不低,被他這麼一說自然是怒氣湧升,正待反駁,卻聽他又道:「如果今天不是為了光磊,我大有辦法不留痕跡的取你性命。年近而立還躲在師父背後,未免太沒用了。」

「你……!」

給他這麼一激,燕成殷氣得當場便要動手。誰知方運勁,便立刻給白熾予點穴製了住──彼此程度之差異,由此可見。

此刻的白熾予難得的顯露出了符合他地位的威勢與傲氣,語氣冰冷:「論輩分你或許與我相同,但論地位武學,你還未有與我為敵的資格。告訴西門曄,我很想試試他的鐵扇九訣。至於無用的嘍囉,我不屑殺之。如他執意要扳倒擎雲山莊,就別怪我四兄弟無情。」

言罷,抬手輕輕一拍解開了他的穴。燕成殷雖然氣憤,卻知刻下情況不利於己,隻得冷哼一聲,旋身而去。

耳聽他足音漸遠,白熾予神色當下立時一變,恢複了平時的瀟灑從容,一個上前撫上於光磊左頰,也不管許承仍在一旁便柔聲道:「先消消氣吧。你一氣起來可是會嚇死人的。沒見著許兄都一臉戰戰兢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