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知道了先前讓自己跑得滿頭大汗的真相,心裏卻無絲毫的怒氣,反
倒是因他的主動道歉而引得心中一喜。
如果這表示白塹予對他有罪惡感,那麼是不是也表示白塹予並不討厭他?
他憶起了先前在揚州時,白塹予麵上明顯的厭惡。而現下兩人相識也將近兩
個月的時間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是的的確確地有所改變吧?
牽著白塹予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
停下了腳步,他回過頭,望向身後的白塹予。
「塹予……你到現在還是會討厭我嗎?」
語氣近乎卑下,凝視著那雙皓眸的眼神認真至極。
如果是剛認識的時候,溫律行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有問出這麼個問題的
一天。但他仍舊問了,而且是以著從未有過的認真。
聞央A白塹予一愣,然後立刻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如果討厭你,你覺得
我會讓你牽我嗎?以我現在的功力,甩掉你的手甚至折斷都是很容易的事。」
這番話聽來是有些恐怖,但卻也證明了白塹予不討厭他的事實。
聽他這麼說,溫律行輕鬆地笑了,認真的目光轉為滿溢的溫柔。
「你不是覺得熱嗎?我帶你去山上走走好不好?」
「隻要你不生我的氣就好……」承受著他溫柔的目光,白塹予不知怎麼的竟
有些羞赧……「我雖來過成都,但也不甚熟……你說去那兒便去那兒吧。」
「那好。反正還有兩個時辰才會天黑,等會兒我們騎馬到山麓,再一路逛上
去吧。」溫律行柔聲道,卻仍然沒有細究心底那股情感究竟來自於何,又究竟該
如何稱呼……
* * *
陽光自葉隙間流泄,落了一地。
踏在滿地的落葉之上,林間陰涼而清新的空氣令人身心舒暢,連腳步都變得
極為輕鬆。
「好棒的地方喔!溫律行,你怎麼發現這裏的?」踏著輕快的步伐四處逛著
,白塹予回過頭向身後緩步走著的溫律行問道,卻見他笑得有幾分無奈。
「我每次來成都,隻要一有煩惱的事,就會來這裏走走冷靜冷靜,沉澱心緒
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走。」苦笑著答道,語氣卻溫柔依舊。
知道自己觸動到他的傷心事了,白塹予歉疚的低下了頭。
「對不起,我老是不經大腦地說些不該說的話……」
「不,我正想好好和你談一談……談一談我和克己的事情。」
阻止了他繼續說些自責的話,卻因憶起過往而無奈一歎。
「我和克己差了四、五歲有。從小我們時常玩在一起,感情也算是不錯。但
後來家道中落,父親又因病去世。身為長子的我勢必得要出來操持家業。為了挽
救一切,我隻得行走各地尋找所有可以改變現狀的可能並加以實現。
七年後,我的確做到了,而且還讓溫家堡成為南方最大的商號,在全國也是
排前幾名的大號子。可是,我和克己的感情卻也疏遠得近乎陌生。而且由於爹已
經去世了,是以我一直有著以兄代父職好好照顧他的想法。
但是我和克己的感情已經太過疏遠,讓我不知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他,而
他也不知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我。也或許是我的存在給他很大的壓力……他開
始對我有了誤解,認為我是因為撐起了家業才擺出高姿態來管他,認為我想把持
所有的權力……而我又忙於公務,錯失了解釋的機會……最後,我們之間的裂痕
再也難以彌補,變成了你所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