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讓景哥跟在西門曄身邊,至少安全或地位都能有所保障,總比跟著流離失所的他來得好。而且……據他的觀察,西門曄應該對男色沒興趣才是——至少就他眼前所及,西門曄甚至是連碰都不碰景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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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光是景哥……西門曄向來不喜與他人親近,真要說有什麼和其肢體接觸較多的,也就隻有自己一人而已。考量到這點,自然讓他對雲景的情況安心不少。
隻是安心歸安心,可那畢竟是自己的血親,盡管清楚什麼都不說對對方或許更好一些,他卻還是難以按捺心底渴望著相認的念頭。憶起打從九歲因故失散之後便始終未曾停歇的尋覓、以及這些年來無數次,期待著相見卻又落空的情景,淩冱羽一時隻覺得心緒湧動,眼眶亦已是一濕。
『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好嗎?』
即便已是十多年過去,那一晚,家園被毀的兩人藏身樹林時、雲景在他耳邊落下的低語,他也未曾忘懷。
可他承諾了,卻未曾遵守。盡管清楚當年幼小的自己其實是無力改變什麼的,也曾無數次被師兄勸說著要他無須自責,卻仍無法壓抑下心頭的愧疚……望著那個已比幼時成長許多,卻仍瞧得出望日麵影的纖秀男子,胸口翻騰著的情緒令淩冱羽終忍不住強壓下幾欲決堤的泫然陡地長身而起、大步上前便想同對方坦承一切、一如既往地喚出那「景哥」二字——
可前進的腳步方始,便因身後突然攬上肩際的臂膀而被迫停了下。由後鎖攬住的力道硬生生地將他往後一扯,令一時無從依憑住身子的淩冱羽因而失了平衡、而就這麼向後倒入了某個溫暖的胸懷之中。
曾一度給雲景牽係著的心神在這一刻重新回到了男人的身上,無盡的迷惘與掙紮、亦同……即便那熟悉的氣息與溫暖讓他不由自主地起了幾分眷戀,淩冱羽卻還是強迫著逼自己斬斷了那樣不應存在的感受,掙脫了對方的懷抱撐扶著茶幾立穩了身子。
在這一瞬間,原先還在房裏的高城已然轉身出屋,讓淩冱羽渴望傾吐的行動還沒展開便成了泡影。回想起數個月前、在一切仍未改變時,他似乎也曾起了疑心地想要相認,卻給「霍大哥」中途打斷攬入房中的記憶,似曾相識的情況讓青年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猛地一反身狠狠瞪向了身後總難掩鬱鬱的男人。
「為什麼?」
最先脫口的是再明顯不過的質問,因為對方顯然知道景哥的身分,卻一而再、再而三刻意阻攔的舉動。
「若說先前你是刻意打算保留這點以便在必要時引我離開行雲寨,我可以理解……可現在,我身上已沒有什麼值得你圖謀的了,又為何要這般再三相阻、不讓我和景……和他相認?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早就知道我一直在尋找的人就是他,知道他……就是我如今唯一的血親?」
「……你難得開口,卻是為了這點麼?」
見這些日子來從不曾主動和自己說話的淩冱羽少有地開了口,為的卻仍是高城——或者說雲景——西門曄打從入屋後便未曾消減的不快愈發加深,反問的音調亦隨之帶上了幾分冷意。
可那雙筆直凝視著青年的深眸裏,湧現而出的,卻是過於深切的苦澀。
瞧著如此,淩冱羽本欲反斥的音聲微窒,而終在短暫沉默後低下了頭,輕聲問:「那麼,你又希望我說什麼?說『西門曄,我恨你』麼?還是像以前那般纏著你、一聲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