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將她之前懼怕的理由給講了出來。如蘊心中駭然,麵上卻忍著不顯露出來。然而驚駭過後,心裡卻又生出一絲異樣的疑惑來。她隱隱覺得,若是因為這個緣故,按憐綺的性子,真的會就此罷手麼?
但沈清賜並不曾給她再多的∫
「五年。」他說,簡潔利落的兩個字。
而她的心,卻被這兩個字剜得百孔千瘡。她與楊淑怡認識了這麼多年,甚至比認識沈清賜都還要久長,卻居然抵不過他們的那五年。為了那「五年」,想來,淑怡已然背棄了她,她卻一次次的還對淑怡掏心窩子。淑怡安排自己與沈清賜重見、淑怡去武館偷偷地見沈清賜、淑怡甚至替沈清賜將她約來了這裡!
「她全都曉得,對麼?她是不是甚至就在外頭?」她問他,隻是每說一個字,都彷彿在咬著自己的舌、錐著自己的心。沈清賜點頭:「自然是。莫不是你想找她對峙?如蘊,別犯傻了,給自個兒多留些喘熄罷!」
她嘲弄地望著他,眼神中有些輕蔑,道:「沈清賜,我隻是為她覺得可憐可悲。她如此愛你,卻要一直委屈自己默默地見不得光,甚至要替你約我,生生看著你我虛情假意、看著你與邱憐綺定婚但什麼都做不了,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住嘴!」他的臉色驟然一變,瞬間已鐵青,「給你三分顏色,你便真的要開染坊麼!」他霍地站起身,冷冷道:「我明白,你是要自己一個人呆著。」說完,沈清賜舉步便要轉身離開。
她的聲音很輕,但在這樣仄逼窄小的房間裡,響起時卻極清晰。她說:「沈清賜,不管你在打什麼主意,但都絕不會成功的。霖江,也絕對會將我救出去的。」
他啞然失笑:「你就這麼相信那邱二少?好,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叫你失望的!」
沈清賜大步離開,「砰」的一聲用力地甩上門。如蘊依舊被捆綁著手腳,倚坐在牆邊,脊背卻挺得很直。
此時此刻的邱家,一片劍拔弩張的軒然之勢,彷彿□□一觸即發。
大廳裡頭,徐昌寧和賞雲正跪在邱霖江跟前。賞雲的臉上滿是淚痕,拚命地磕著頭,嘴裡不住地說:「都是賞雲的錯,都是我的錯……」徐昌寧則跪得筆直,全然負罪的模樣。
「現在認錯有何用!我都是怎麼吩咐你們的?若是事關楊小姐,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二少奶奶說不須你跟著,你難道就真的不跟著了麼!昌寧,你太叫我失望了。」鷹隼般的眸子裡盛滿了勃然的怒氣,彷彿濃得化不開的焦墨,又彷彿下一秒便要噴出火來。神色淬利,邱霖江盛怒道:「你們最好祈禱二少奶奶即刻就安全歸來,否則……」後麵的話他不曾說完,隻是將尾音拖得很長。
恰在此時,大廳的門被人由外頭推開。披著月光,不言朝著邱霖江疾步走過來。視線觸及不言的那一剎,邱霖江的眸子驟然亮極,如同被突然撥了一撥的燭火芯子。然而,待看清不言那般凝重的麵色時,他的臉瞬間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