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熬了一個通宵,拖到不得不睡了才會眯一會兒。”
“這樣可不行啊。”孫言令人看不懂地一笑,“對身體不好。”
嚴海安附和道:“我也這麼說他的。”
兩人寒暄的氣氛倒像兩個好友,孫言抬腕看表:“那我先去吃個飯,一會兒再過來。”
嚴海安心道你.他.媽可真閑啊。
他邀請道:“難得孫先生來一次,讓我來招待吧。”
“不難得,以後打算常常來。”孫言說完,盯著嚴海安絲毫沒有動搖的臉,重新戴上墨鏡,嘴角一揚:“走吧,帶路。”
為了廉價的租金,畫室的地段算不得好,周圍自然沒有高檔的餐廳。兩人坐孫言的跑車一路殺到市中心,進了孫言選的西餐廳。
菜單上的圖片精美,標價不菲,孫言顯然是常客,沒怎麼看就點好了餐。
嚴海安點了菜,關上菜單,服務生退下。他道:“上次看到許珂和孫先生在一起。他現在怎麼樣?”
孫言神態從容地道:“那你得問他本人。我和他現在不是很熟。”
餐桌上一時無人說話,嚴海安盯著桌布上雅致的花紋,臉色不知不覺變得有些嚴肅。
他長得不如莫易生精致,但仔細看也是個英俊的美男子,孫言饒有興致地問:“想好和我說什麼了嗎?”
被打斷·
言下之意你趕緊滾吧。
“沒有關係,你畫吧。”孫言說著,轉身就在沙發上坐下了,雙手打開放在沙發靠背上,像個大爺。
嚴海安對莫易生做了個稍安勿躁的無奈眼神,莫易生轉過身去,對著自己的畫發呆,打定主意把孫言視作無物。
臉皮又厚,身份又高,性格捉摸不透,嚴海安簡直是拿孫言沒有辦法,憂鬱地去收拾了飯盒。
孫言看他這熟門熟路的保姆模樣,顯是平時就做慣了的,挑了挑眉。
莫易生心思單純,眼不見心不煩,隻要可以畫畫天大的事情都可以往後放。他很快就把討人厭的家夥拋在了腦後,拿起畫筆繼續自己的工作。
嚴海安扔了垃圾,端著杯水繞回到工作室。孫言微微偏著頭,沒有看莫易生,反而是看著牆上那套畫。
嚴海安心情有點複雜地把水遞給孫言,孫言收回一隻手握住,看樣子並不打算喝一口。
整個房間隻有沙發和莫易生屁股下的木凳可以坐,嚴海安站了一會兒,還是悄悄坐在了最靠扶手的沙發邊上。
孫言敏銳地朝他看了一眼,仿佛嚴海安侵入了他的領地。嚴海安正思考著要不還是站著好了,但孫言已經轉回頭去了。
房間裏唯一的聲音就是莫易生作畫時偶爾發出來的輕微聲響。嚴海安一開始還警惕著孫言會不會蹦出什麼幺蛾子,但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孫言一直一言未發,他漸漸放鬆了警惕,考慮起各種各樣的雜事來。
李卿那邊每個月都會攢個圈內人的局,算時間下周就該有了,這次到底拉不拉莫易生去還要看到底有什麼人……最近畫室的客戶增多了,不過人手應該還是夠的,暫時不要再請人了……
沙發輕輕動了動,嚴海安瞬間回神。孫言掏出電話來,聽了幾句:“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有完沒完。”
語氣是不耐煩的,但聽得出其中有種親昵。嚴海安偷偷瞄著孫言,發現對方身上那層拒人以千裏之外的距離感都消散了一些。
嚴海安心中一動,突然醒悟過來。
孫言根本不在意。
他不在意嚴海安說的話,不在意在沒事的時候陪著他們在這裏浪費一下午,也許也不在意莫易生。
他像一隻偶然對路邊小花升起興趣的獅子,隻是準備在此消遣一會兒。
孫言起身,對嚴海安招了招手。兩人沒有打擾莫易生,悄聲走下樓去。
“易生畫起來這麼不管不顧的,你記得叫他吃飯。”孫言交代下屬似地交代嚴海安,“晚飯我會讓人送來。我先走了,下次來。”
他看到櫃台上的價目表,隨手一指:“幫我辦個最貴的吧。”
瞧瞧這說法,真是土豪標準台詞。嚴海安深吸一口氣,對前台小妹道:“幫孫先生辦一下手續。”
小妹早就垂涎孫言的美色了,臉色微紅,特別溫柔矜持地拿出一張表。
孫言拿出卡來,對嚴海安一抬下巴:“你來填吧,懶得動手。”
嚴海安沉默地拿過卡,不僅幫忙刷了POS機,埋頭幫著填表,旁邊支出一隻手,掐著他的下巴抬起他的頭。
小妹臉上紅暈褪去,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孫言笑問:“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