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2 / 2)

答案便是他父親的榮譽。

耿玠一身青衫,出現在兒子麵前。「毅兒,爹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耿毅擱下老翁的屍體,迎上前,眼裏夾著抗拒,「爹,再撐幾日看看,救兵……」

耿玠苦笑一番,「救兵!這種天候下跟誰調去?朝廷嗎?算了吧!大勢已去,我也早放棄這種傻念了。如果契丹胡賊要的是我,我又何必拖著一城的人跟我陪葬呢?」

耿毅依父親寧死不屈的忠膽個性來推,對契丹的出降是比一死了之還要不堪的事。「既然如此,我陪爹一起去。」

「不,這事由我一人去就行,倒是你要記住我現在告訴你的話,關內已無聖明之君了,倘若我出降後,契丹胡賊肯守諾不屠城的話,你就要活下去,無論如何都要想盡辦法活下去。」

耿毅看著父親,慎重其事地點頭。

「另外,你與檀心公主的事,爹棒打鴛鴦,能說的隻有抱歉一句……」

「爹……」

「至於悅雲,她若逃過這一劫的話,你與她的事,就由你們自己拿捏了。」

耿毅聽著爹爹一副交代後事的模樣,他狂亂地保證道:「除非悅雲先行別嫁,否則孩兒不會讓爹爹成為負義之人。」

「那麼你與公主的事……」

「隻有祈求來世與她結緣了。」__

翌日,雪停了,萬裏無雲的天空如碧海一般,幽州孤城靜立在藍天白雪之間,鎖了近四個半月的城門嘎啦嘎啦地被推開。

未幾,一位青衫漢子便現身在城門外,厚重的城門在他的指示下又被推了回去,留他一人麵對數十來位策馬奔前的契丹勇士。

契丹勇士引馬上前,打算將坐騎讓給青衫男子,怎知,說時遲、那時快,青衫男子趁契丹勇士靠近時,快手一伸便抽出對方腰間的長劍,刻不容緩地提手往自己的脖子劃了去。

劍隨人落,皚皚白雪在剎那之間被青衫男子的熱血染紅了。

4yt☆ 4yt☆ 4yt☆

「耿玠這老頑固!當真身降心不降!」耶律飛忿忿不平地對契丹皇帝耶律德光報告這一個噩耗。「看來我們隻有破城屠宰一場,才能教這老頑固在陰間裏後悔!」

耶律德光冷笑一聲,「好,號令由你來發!」接著漠然問一句,「他抽誰的劍?」

「我的。」耶律飛應道。

「怎麼抽?」耶律德光依樣畫葫蘆地抽出耶律飛的劍。「這樣嗎?」

「對,就是這樣,一模一樣……」

耶律飛話還沒說完,脖子便被自己的劍抹了,他瞪著死魚般的眼珠,不解地望著他的主子,抬手蓋住噴灑的血頸,還來不及問上一句,「為什麼?」人便潰倒在地上。

盡管耶律飛死不瞑目,其他隨行的人倒都看清他是亡在自己的粗心與傲慢。

氣出完後,耶律德光將劍隨地一擲,轉身察看耿玠毫無生氣的屍骨,他跪著沉思一會兒,才吩咐一句,「準備攻城。」

「攻入城以後呢?還請聖上明示。」

耶律德光本來打算說,「就殺個全城片甲不留。」但是當他低頭再多看耿玠僵冷的屍骨一眼後,便改變了心意,「肯當順民的就充奴,不肯的人,就地成全他們。」

當夜,幽州城九成幸存者,不論男女老幼都成了耶律德光大軍的帳下奴。

耶律德光還為這四個多月來白忙一場的事而耿耿於懷,直恨不能將大意無能的耶律飛大卸八塊,可能是他的親將知道他咬牙切齒氣難消,竟早早在雪地下挖了一個坑,就地將耶律飛埋了。

害他怨氣無處可發,當下就命將士把一個月前從薊州抓回來的漢家女奴招進帳裏,二話不說地抱進氈毯裏,先要夠再說。

這個漢家女淪為他燒飯打掃、溫床補衣的女奴已一個月,前十五天簡直是***難搞,盤問她的名字,是怎麼都不肯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