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幽靈,也就是對禸體存在的Antithese(對照)啊。」我信口開河地說。這我最拿手。
「哦!」
「而所謂吸血鬼,卻是以禸體為軸心的價值轉換哪。」
「也就是說,你承認Antithese,卻不承認價值轉換,對嗎?」
「因為麻煩事一承認,簡直就沒完沒了嘛。」
「先生,您真高桿。」
「哈哈哈,因為大學念了七年才畢業呀。」
司機一麵望著前麵大排長龍的車隊,一麵在嘴上含一根細長的煙,用打火機點起火。車裡飄來一陣薄荷味道。
「不過,如果真的有吸血鬼,你怎麼辦?」
「大概很傷腦筋吧!?」
「隻是這樣嗎?」
「不行嗎?」
「不行啦。所謂信念,應該是更崇高的事。如果你相信有山,就是有山。如果你相信沒有山,就是沒有山。」
聽起來好像「多那本」的老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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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啊。」
我嘴上還含著那根沒點火的香煙,嘆了一口氣。
「那你相信吸血鬼的存在囉?」
「相信。」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因為相信哪。」
「有證據嗎?」
「信念跟證據毫不相幹。」
「說的也是。」
我索性再回去想女孩子襯衫的鈕扣。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
「不過證據倒是有噢。」司機說。
「真的?」
「真的。」
「怎麼說?」
「因為我就是吸血鬼呀!」
片刻之間我們都安靜下來。車子從剛才到現在才前進不到五公尺。雨還照舊啪噠啪噠地下著。計費錶已經超過一千五百圓。
「對不起,打火機借一下好嗎?」
「沒問題。」
我用司機遞過來的白色畢克打火機點上煙,讓停了三天的尼古丁,再送進肺裡去。
「車子塞得好厲害噢。」司機說道。
「就是嘛,」我說:「不過,剛才你說吸血鬼……」
「嗯。」
「你真的是吸血鬼嗎?」
「是啊。說謊也沒什麼好處啊。」
「那,我是說,你什麼時候開始當起吸血鬼的?」
「已經有九年了吧。正好從慕尼黑奧運會那年開始。『時光請留步,妳真美麗。』」
「對,對,就是這年。」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好嗎?」
「請便!請便!」
「你為什麼要當司機?」
「因為不想被吸血鬼這概念綁住。披著大鬥篷、坐著馬車、住在城堡裡,這樣不好。我也照樣繳稅、照樣做印鑑登記喲。什麼狄斯可、打電動玩具,我都來。你覺得奇怪嗎?」
「不,沒什麼奇怪呀。可是,有點搞不清楚。」
「先生,您不相信噢?」
「什麼?」
「我是吸血鬼……你不相信對嗎?」
「當然相信哪。」我趕快說:「相信有山,就有山。」
「嗯,這還差不多。」
「那,你常常要吸血囉?」
「這個嘛,既然是吸血鬼,當然要哇。」
「可是,血也有味道好的跟不好的吧?」
「那當然。像先生您的就不行,香煙抽太多了。」
「我戒了幾天煙呢,到底還是不行啊。」
「假如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