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我什麼也沒說,隻喝著啤酒。太陽一動也不動,連時間都停止了,簡直像被吸進鏡子裡去了似的。
「我每次想到妳,就想起高中學校的走廊。」我說。「不曉得為什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因為人的本質是複合性的啊。」她說:「人類科學的對象不在於客體,而在於身體內部的主體。」
「哦!」我說。
「總之好好活吧!活著、活著、活著,如此而已。我隻不過是──擁有形而上學腳底的女孩而已。」
然後1963/1982年的伊帕內瑪姑娘,拍拍屁股上粘著的砂,站了起來。「謝謝你的啤酒。」
「不客氣。」
◇
偶爾,我會在地下鐵的車廂裡遇見她。她總是送我一個〈上次謝謝你的啤酒〉式的微笑。自從那次以後,我們沒有再交談過,雖然如此,卻覺得內心某個地方是相連的。至於什麼地方是相連的,我也不清楚。一定在某個遙遠的世界一個奇妙的場所有那麼一個結存在吧?而那個結又在另外某個地方和高中的走廊、或Combination Salad、或菜食主義者的「草莓白書」的女孩子互相聯繫著吧。這樣一想,很多事情,很多東西都漸漸令人懷念起來。一定在某個地方,我和我自己也有一個互相聯繫的結存在。相信總有一天,我會在遙遠的世界一個奇妙的場所遇見我自己。而且,希望那最好是一個溫暖的場所,如果那裡也有幾罐冰啤酒的話,那就更沒話說了。在那裡我就是我自己,我自己就是我。兩者之間沒有任何種類的間隙。一定在某個地方有這樣一個奇妙的場所。
◇
1963/1982年的伊帕內瑪姑娘,如今依然繼續走在灼熱的沙灘上,直到最後一張唱片磨平為止,她會永遠不停地繼續走著。
窗
妳好!
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起來,陽光中已經可以感覺到些許春的氣息了,妳過得還好嗎?
前幾天讀了妳的來信很高興,尤其關於漢堡牛排和肉荳蔻的那一段,充滿了生活感,是一篇相當好的文章,我可以感覺到廚房溫馨的氣息,和切洋蔥時咚咚咚,菜刀生動的聲音。
一麵讀著妳的信時,一麵就忍不住想吃起漢堡牛排來,於是那天晚上立刻到餐廳點了一客。那家餐廳竟然有八種漢堡牛排之多。什麼德克薩斯風、加利福尼亞風、夏威夷風、日本風之類的。德克薩斯風的非常大,如此而已。夏威夷風的嘛,則附有鳳梨。加利福尼亞風的……忘記了。日本風的,附有蘿蔔末。餐廳裝潢得滿漂亮,女服務生都很可愛,而且穿著非常短的裙子。
不過我並不是去研究餐廳的裝潢,或想看女服務生的內褲才去的。我隻是想去吃漢堡牛排,而且不要什麼風的,隻要非常單純的漢堡牛排。
於是,我這樣向女服務生說。
對不起,本店隻有「什麼什麼」風的漢堡牛排,女服生回答道。
不過也不能責怪女服務生啊。菜單既不是她決定的,每次收餐具的時候,短褲都要露出來的製服,也不是她自己愛穿的。因此,我微笑著點了一客夏威夷風漢堡牛排,她教我說,隻要吃的時候把鳳梨撥開就行了。
這世界真是個奇妙的地方。我所要的隻不過是非常理所當然的普通漢堡牛排而已,偏偏有時候隻能以除掉鳳梨的夏威夷風漢堡牛排的形式呈現給我。
而妳所做的應該是,非常理所當然的普通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