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會一直陪著我,隻要你再說一次,說你不會背叛我,說你會永遠陪著我,我就再信你一次。”
隻需要……說一句這樣的話就可以了?
換作從前,這樣的話她簡直可以信口拈來,就連千字情書她也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讀給他聽。
可是話到嘴邊,看著司慎炙熱的眼神,她突然沒了勇氣。
謊言,向來隻有聽的人才會信。
她的沉默對司慎而言無疑是最直接的回答,他鬆開她的手臂,直起身子。
嘴角輕蔑,嘲諷。
“今天這樣不好嗎?我給你做你喜歡吃的東西,閑暇時間你可以去後山玩鬧,也可以翻翻我小時候的東西,一點一點了解我。譚書墨,其實我沒那麼壞。”
他說得認真,像是在做最後一次努力,最後一次爭取。
其實我沒那麼壞,如果沒有趙光華的話,他可能現在會是一個出色的醫生,或者鋼琴家,亦或是科學家,總之,什麼都有可能,卻唯獨不會像現在這樣每日瘋魔。
在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中度過前二十年。
第一次在君家見到譚書墨的時候他就在想,明明是兩個同樣不幸的人,為什麼君陌白能遇見她,被她救贖?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譚書墨突然冷靜下來,稍一思考便知道,估計她身邊早就有人開始監視她。
司慎人如其名,謹慎到極致。
她和君陌白的那點事根本瞞不住他,他連自己偷資料的事情都知道了,估計連昨晚她就和君陌白在一起的事他也清楚吧。
果然,司慎身子一僵,明白她在說什麼,也不反駁。
他確實派人監視她,一開始隻是為了防範譚家,卻沒想到,她和君陌白的進展速度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他以為她總歸是衝著自己來的,卻沒想到僅僅幾次見麵,君陌白將她改變了好多。
茗樓那晚她目的明確,眼神堅定得讓他覺得為達目的她什麼都願意做,毫無底線。
可是後來,她的顧慮越來越多。
如果——
如果再不伸手,他怕譚書墨的心思再也不會放在他身上了。
昨晚收到嶼秘書消息的時候,他慌了,他沒想到舒雅還在,被君家藏的好好的。
舒雅活了,譚書墨和譚家的關係也就脆弱得像是一張一捅即破的紙,反倒是照顧了舒雅十幾年的君家成了譚書墨的恩人。
再不變態,譚書墨恐怕真的留不住了。
“領導,之前那些輕浮的話是我不好,很多事情或許一開始就是錯的,我為我之前做的事給你道歉,可是君陌白……”
君陌白真的不能見,她還沒想好怎麼給他說明這一係列荒唐的鬧劇。
司慎將她重新摟進懷裏,不管她如何解釋,手上力度不減。
譚書墨心慌意亂,最後幹脆承認道:“我現在不想見到君陌白,有些誤會——”
話音剛落,司慎清冷溫柔的嗓音響起,帶動胸腔震動,她聽得格外真切。
司慎:“已經晚了。”
什麼意思?
譚書墨渾身僵硬,徑自推開他,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不遠的□□彼端,君陌白頎長的身影格外顯眼。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表情,眼神空洞,兩片唇瓣此刻緊緊地抿著,他正朝著她們這個方向看來。
從認識的時候起,除了少見的幾次連哭都不如的微笑之外,君陌白就一直是這樣的表情。
哪怕是今早情動的時候。
可是現在,譚書墨能明顯察覺到他眸子裏的厭惡和憤怒。
不光司慎,連帶著她一起惱了。
“譚秘書,你的這個小男朋友情緒好像不太容易控製呢。”司慎低低地在她耳邊說話,看上去像是情人間的耳鬢廝磨:“你確定要為了這樣一個連喜怒哀樂都分辨不清的人放棄我?”
譚書墨沒工夫理他,她無措地看著君陌白。
“你說你去找譚小花。”君陌白的聲音響起,毫無情緒波動,平靜地像是機器人按照設定所做出來的反應。
譚書墨著急上前,卻被司慎一把拽住。=初~雪~獨~家~整~理=
“君先生,聽說你不日就要到君氏任職,相信未來我們有很多合作的機會,冒昧地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特助,也是我的女朋友,譚書墨。”
司慎咬字極其用力,女朋友和譚書墨六個字像是要刻進君陌白的骨子裏。
他不看司慎,唯獨盯著她。
嘴裏再次重複:“你說你是去找譚小花?”
譚書墨想要解釋,司慎搶在她之前說道:“我女朋友自然是來找我的,怎麼,書墨你沒告訴君少爺我和她的事?好歹也認識一場。”
“你別說了。”譚書墨用力將他的手扯開,快速走到君陌白麵前。
他臉色蒼白,手裏拽著厚厚的一疊東西,被牛皮紙封著她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不過他拽得很緊,整個手掌都在用力。
譚書墨接過東西,握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