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1 / 3)

便未報案。

“於作國到案後供述了一係列作案情節,基本與案情是吻合的,他能精確指出所有犯罪現場地址,也能大致說出作案時間,尤其他交代了一個隱蔽性證據,連我們辦案組都沒怎麼注意到——他說在第二次作案時,曾不小心碰到床頭桌,他記得有支口紅掉到地上,被他隨意一腳踢到床頭桌下麵。結果去痕檢科核對,還真有這麼一支口紅。”

“當年社會輿論和媒體對案子關注得多嗎?”韓印插話問。

張世傑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那還用說,那案子可是新中國成立以來本市發生過的性質最為惡劣的案件。消息曝出後,很快便成為街頭巷尾老百姓的熱門話題,尤其在案發區域的欣樂社區,各種傳聞甚囂塵上。媒體更別提了,那段時間差不多都是頭版頭條,尤其在全媒體經濟時代,某些紙媒和網絡媒體為生存和擴大影響,根本顧不上什麼原則問題,也不聽招呼,就跟瘋了似的,窮盡各種手段從被害人家屬口中甚至是局裏的熟人關係中挖掘內幕,還給凶手封了個‘絲襪殺手’的綽號。還有,那時雖未有微博和微信,但很多網民利用博客和論壇對案件的議論也很熱烈。可以說案子的矚目度和透明度確實前所未有,也加重了局裏的辦案壓力。”張世傑頓了下,饒有意味地看了韓印一眼,接著說:“我懂你問話的意思,其實局裏也擔心他是被人利用,所以每次提審都全程錄像,還邀請專家做過測謊,結果沒發現他有說謊跡象,關鍵他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社會交往很少,根本找不出‘頂罪’動機。”

“您介紹得很具體,但這些還不是我們最感興趣的。”杜英雄也賣了個關子,狡黠地笑道。

“小同誌別沉不住氣,我是覺得應該盡可能把我掌握的東西多跟你們說說,希望能有利於你們從專業角度做出更客觀的判斷。”張世傑抬手點點杜英雄,玩笑一句,接著說,“於作國投案後,由於癲癇病發作過於頻繁,看守所方麵擔心發生意外,所以在偵查取證期間暫時將他收監到市局定點的精神病院,而他的死完全是一個意外。事發當天中午,在食堂吃飯期間他去了趟廁所,結果突然發病跌倒,後腦碰到小便池的陶瓷外沿,雖救治及時,但終因傷勢過重死亡。意外發生後,局裏做過慎重調查,當時在廁所裏還有兩名醫生,兩人描述的意外經過與技術勘查結論相吻合,從廁所外麵的監控錄像看,兩人是先於於作國進入廁所的,且除了醫患關係外,日常與於作國沒有任何其他接觸和利益關係,基本可以排除二人謀劃意外事件的可能性。至於他父親於得水的質疑,局裏也認真考慮過,經查,於作國當天上午確實曾借有病人發狂引起醫院混亂之際,溜到醫生辦公室給於得水打過一個電話,但所謂‘翻供’隻是於得水一麵之詞;再者說,於作國本身思維和精神存在很大不確定性,即使真說過他沒殺過任何人的話,也不能代表他說的是事實。更何況人又死了,調查根本無法展開,所以絕不存在‘舞弊’和‘陰謀論’的問題!”

說著說著,張世傑突然擺出一副嚴肅表情,鄭重其事地說道:“卷宗你們也看過了,到最後其實並沒有真正地結案,所以我必須嚴正聲明一下:社會上的輿論、老百姓之間的傳言,包括某些媒體的片麵報道,其實是對整個案件的認知存在根本性誤區,他們的意識裏都認為於作國就是凶手,甚至想當然地以為他是畏罪自殺,案子也以他的死亡而終結。但事實上,我們警方從未正式對外宣布認定於作國係‘3·19’係列強奸殺人案之凶手。原因咱們做警察的都明白,除了口供,證據方麵隻支持於作國到過後兩起案件的現場,其餘的什麼也證明不了。還有他說作案時戴的手套,被他扔到小區裏的化糞池中,我們也一直未打撈到。也就是說,直到他意外死亡時,調查取證工作也仍在繼續,當然最後是無疾而終,所以理論上說,這個案子至今都還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