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發黑了下來,哪裏去找?氣得駱富大叫:“我說這小東西就是不一般,卻被放跑了!”。鄭平也尋思,這麼小的娃兒竟能有這般身手,難怪那個老頭兒不好對付。
草屋內的老兩口見狀早嚇得退回了屋內,見是幾個縣衙的差役凶神般的在捉南旭,不知那個老頭和小娃兒犯了何事,生怕惹上了麻煩,麻煩還是找上門來了。
“那個小賊是你的孫兒?”駱富一掌推開早就快要散架的木門。
“……”老兩口搖頭。
“那個老賊又是你家啥人?”
“……”老倆口如何能回答,隻使勁搖頭。
“媽的!是兩個老啞巴,帶回去再慢慢地審。”
兩老口見禍從天降,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隻怕是帶不回去。”一個聲音冷冷地從這三人身後傳來,回頭看時,卻是方才明明還看見囚在牢裏的那個老者,卻不知是如何到了這裏?三人立時僵住。再偷偷瞧他時,已非昨日光著上身的那般模樣,穿上身的像是那知縣的官袍,不過已把上麵的圖形扯了個光,駱富發起怵來。
“娃兒是我帶來的,你幾個休得胡來,不然一個都活不過今日!回去告知那個混賬知縣,把段家的那個女娃兒照看好,就說我鍾離老頭兒不日再來訪他。”接著又對老兩口道,“休理會他們。”言畢,轉身就走,身形一晃便已不見。
駱富一時發怔,知道遠不是他對手,不過隻要知縣還活著就沒那麼可怕。四下看了看,隻得同鄭平悻悻地退走。看看離他已遠,駱富冷笑道:“那老賊一大把年紀了還管閑事,等著瞧吧!”。鄭平道:“咱們還是小心點好,你沒見昨晚的情形?”。駱富就閉了嘴。
昨晚,在縣衙門堂上,早已跪著一個老頭兒。那個留一撮山羊胡的知縣一拍震堂木,指向鍾離春問道:“你昨夜看見進了段家大院的就是他?”
那個老頭兒哆嗦一下,抬頭看了看鍾離春忙連連點頭:“大人,小老兒看見的就是他,小老兒看得明白。”
“還不快給大人跪下!”一個差役朝鍾離春膝後一棍打來,猶如擊在一棵大樹樁上,他吃了一驚便不再出手。另一個使足氣力狠狠打去:“我就不信你的腿有多硬!”‘啪!’的一聲,虎口發麻,那根白蠟木棍斷成了兩截。
鍾離春大笑:“咱一跪天地二跪祖宗父母三跪授業師父,除此之外無人能讓咱下跪。”
“大膽!這麼說你見了皇上也是不肯下跪的了?”
“膽大,一個小小縣官竟也自比皇帝,再說你又怎知咱見了皇帝是啥摸樣?”
“你!……,給我拖下,棍棒侍候!”
兩個差役上前還沒弄清咋會事,身子就被一股強大的力推倒在地。剩下的六七個一擁而上,隻見鍾離春身子略為一抖,這幾個立時被彈了起來接著狠狠的摔在地上。鍾離春冷笑一聲道:“要問啥就問,休得惹惱了咱,便有熱鬧給你瞧的。”
“你、你這大把年紀是——如何,如何結識段慶和,又是為何要同他勾結朱家豪強,殺了公差周貴和李老二的?其中必有重大罪行,就一一招來吧。”
“我幾時認得他們?”
“連咱縣衙個公差都看見你幾個同在一處喝酒。”
鍾離春道:“我隻說句大實話。”
“說。”
“你這小子是個大昏蟲。”仰頭飲一口酒。
“你?反了你了。”
那個知縣手無縛雞之力,何時親眼見識過這等老者?見眾衙役皆退退縮縮不願上前,暗想今日遇上個不好收拾的老東西,要想審出個結果怕是枉然,隻怕會更加出醜,反正填上兩張審案文牒就成了。不如先暫囚起來,上報CD府秉明此犯之危險,知府自會下派高手前來,縣衙多派幾個差役隨同押解過去就行了。
想到這個功勞已經到手,心下便舒坦起來,將鎮堂木一拍,作勢道:“任憑你有多大本事,辱罵朝廷命官罪不可饒。不過本縣念你還沒傷了那個段家的小娃兒。就免於在此多費時辰了,先讓你下去歇息。不過按我朝列律得上點兒枷具,這?……”
鍾離春道:“這般安置還有些兒意思,好說。”
幾個差役提著木枷、鐵鐐小心翼翼上前,一個伸手想摘去他挎在身上的葫蘆,鍾離春略為伸手一攔。知縣擺擺手止住,心裏道這酒你喝得越多越好,喝個爛醉如泥咱還省心。
豈知這鍾離春是一般牢獄關得住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