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清了,你們要今天走,還是等明兒個?”
“今天走。”洛晴衣想都沒想就給了答案。
越靠近目的地,知道越多上一輩子不知道的事情,她對於完成兩位老人家的遺願的心就越發熱切,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夠彌補一些上輩子沒完成的遺憾,所以能夠早一日出發,她自然求之不得。
莫老頭點點頭,把岸上的小船往渡口的方向拉,一邊淡淡說道:“既然決定今天要走,就去把行李收拾收拾,我這船等一下就能行。”
他虛無的眼神看著掩蓋在水道兩旁的遠方,像是借此可以看見那座被人稱為不祥之山的山頭,也是他們即將要去的目的地——樊家村。
往樊家村的水路其實是逆水而行,並不是那麼好走,在許多水道中拐來拐去,最後在一處山腳停下時,那簡陋得隻有一個木架子的渡頭,讓洛晴衣三人都有些錯愕。
莫老頭比了比半山腰的地方,“從這兒往山上走,這一整座山隻有樊家村一個村子,不會走錯的。”說完,也不等他們說什麼道謝的話,就快速的撐篙離開了。
洛晴衣三人互看了一眼,默默地往山上走,越是往上走,她越覺得緊張,堅持背在身後的柳條箱子也顯得益發沉重。
這也是一種近鄉情怯吧……
第十七章
走到快半山腰處,終於有了人煙出沒之感,偶爾可以看見被開墾過的田地,一壟壟的直條,上頭種滿了各種豆子或是稻米。
又走了一段路,他們這才見到了第一個人,是一個正拿著鋤頭的粗大漢子,他直勾勾的盯著洛晴衣好像在看什麼稀奇物品,楚嵂淅連忙把她護在身後,臉色不善又充滿警戒的瞪著對方,那漢子才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一樣,撲通一聲把鋤頭給扔在地上,一邊往回跑,一邊扯著嗓子大喊——
“有女娃子上山啦!”
一聲大吼,周遭的鳥獸似乎都被驚動了,原本平靜的山林,瞬間多了不少雜亂的響聲。
洛晴衣如果這時候還不覺得這村子哪裏古怪,等越走近村口處,看到呼嚕嘩啦地不少年輕漢子往村口這裏狂奔而來,一個個像在看珍奇異獸般望著她,她也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
這村子……人口結構似乎有點古怪啊!怎麼到現在她還沒看見半個女性?
楚嵂淅和南風很有默契地護在她左右,提高警戒看著從村子裏跑出來的男人,兩人眼色相對時,也明白了彼此的意①
一村子光棍也就算了,也不是因為人品差,也不是因為窮得掀不開鍋,純粹就是因為一個虛無縹渺的詛咒,老中青所有男人居然全都指望著她這個傳說中的救星來解救。
第十八章
身為一個個性有些冷淡的人,突然成為一村的救星,讓她壓力很大。
洛晴衣覺得自從選擇了和上輩子完全不同的道路後,眼界真是開闊多了,什麼凶殺案和詛咒都讓她碰上了,現在還要擔當一村男人的救星,等於身兼一村未婚男子的紅娘。
如果隻有一個、兩個也就算了,可是按照輩分來排,跟她同輩的男子,那是不多也不少,剛剛好就湊了一套二十四節氣。
二十四個大男人的終身大事突然就這麼掛在她身上……洛晴衣忍不住露出苦笑。
“怎麼,睡不著?”
一道熟悉的男嗓從後方突兀地傳來,洛晴衣回過頭,淡淡地望了楚嵂淅一眼,又默默地轉回頭,再往灶中丟了一根木柴。
沒等到她的回答,楚嵂淅也不尷尬,自顧自地找了張發子坐下來,看著她的側臉,逕自說道:“要是我,大約也是睡不著的。”
他想起今天老村長和一屋子男人差點一起抹眼淚的情況,那畫麵實在讓人沉重不起來,而且原因還是娶不到媳婦兒,他就更難有什麼感觸了。
見她沒反應,楚嵂淅知道她還是有在聽的,笑了笑後又道:“其實我可以理解他們的害怕,明明自己活得好好的,這個村子也還在,卻因為沒有新出生的村民,隻能眼睜睜看著村子裏的人慢慢地死去,仿佛沒有任何可期盼的未來和希望,就像慢刀子割肉一樣,每過一年都是一種折磨。”
洛晴衣終於轉過頭來看他,在火光的照映下,他的眼中多了幾分讓人難以探究的深邃,似乎曾經經曆了許多。
“說得好像你真的明白那種感覺一樣。”她輕輕地嘲諷了一句。
那種明明做了所有能夠做的,付出了一切,可是都徒勞無功,這樣的感覺她或許比他理解得更深。
就像是上輩子,她心裏明明知道對於那人是強求,也明白強求得來的不會是幸福,可是又能怎麼辦呢?
像瘋了一樣搞破壞,用盡心機想讓那人多看自己一眼,可最後的結果卻是,所有的愛都是惡,所有的有心都是算計。
這樣糾纏的三人行,終究抵不過命運,當那群刺客朝著她和白璽雲而來時,那個人選擇了保全了白璽雲,把她推了出去。
如果他不是因為選擇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