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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凱風問緱鍾齊:“你想好考哪個學校了麼?”
“你管那麼多?”緱鍾齊笑笑,一副懶得講。
“就問問。”
好在也沒怎麼推拒,如實講:“首都醫大吧,沒辦法,還是得考醫學,能考上最好,考不上就退而求其次了。”
遊凱風看熱鬧不嫌事兒,轉臉去問周以慶:“你跟他考一個地兒麼?”
周以慶覺得他在下套,笑嘻嘻地反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得跟一塊兒。”遊凱風瞄眼他倆那鞋,“所以你的告訴我我說的準不準。”
“不準。”周以慶眨了眨眼,低頭看了眼台麵,很快又說:“我是打算考南方的外國語學校的,出國率比較高,畢竟英語還算是我的強項。”
“異地啊?”
周以慶朝遊凱風扔了個紙團,偏倒中心,輕輕地倚靠上緱鍾齊的右肩,漫不經心道:“你有意見啊?”
“我哪敢有意見,來吧,祝九九。”遊凱風朝他倆比了韓國男團捏心的手勢,又看向陸清遠,調侃道:“看見沒,這大概就叫真愛了。”
看見沒,這大概就叫畢業即分手了。
陸清遠到了也沒和蘇起拆座兒。一方麵,蘇起品學兼優,確實能在陸清遠身邊時刻做到周全耐心的提點解惑;另一方麵,老班忌憚把這事兒的後續種種仍搞得興師動眾。
蘇起而後對陸清遠的照顧顯得局促且過猶不及;陸清遠卻對她包含著愧疚與不知如何是好的關切體己,表示略略抵觸,不大能夠坦然接受。他甚至想和老班主動提議,求他能把調離蘇起身邊坐講台邊上,又能集中精力又能看得清板書。
更重要的,不必因為自己,而時時刻刻影響著蘇起的好容易搭建起的盡然有序。蘇起的目標是所遠離青弋的雙一流重本,家庭的不看催生她奮進的勇氣,沒什麼不妥。所以陸清遠始終覺得,好的東西,就應該讓它更好。
遊凱風把茶幾上的宣傳單頁卷成一根細細的紙筒,伸到陸清遠嘴邊,問:“敢問情聖,我剛成年,您有什麼掏心掏肺的追人技巧是可以賜教的?”
拋開戲弄和調節氣氛的意思,陸清遠竟也很認真地做了回答:“對她好,對自己狠。”
話一撂下,誠心實意一陣掌聲,好比高人遁入山林前,在空幻的雲中霧中,留下的七字箴言。挺帥、挺蠢、挺中二、挺紮心。
李鳶這位理論意義上的陸清遠情敵,其實也會避無可避地被牽連討論之中,哪怕是在朝夕相處的高三二的班集體裏,也偶有風言風語。相對很多更尖銳直白的指責與發難,對李鳶的軟性聲討細細密密,藏在背後,更著重“沒想到”這個主題。
沒想到啊,他無動於衷誒。
沒想到他都沒什麼反應誒,蘇起不是一直都暗戀他麼?
沒想到誒,嘖嘖,說真蘇起挺眼瞎啊,還不如就喜歡陸清遠呢,英雄救美的標準結局不就該是以身相許麼?很配啊,為什麼不按劇本來。
對喜歡一詞抱有過多不切實際的遐想,給予就必須回應。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喜歡想當然,證明幾何命題的時候甚至更是,李鳶分身乏術,對此不痛不癢,懶得解釋。
“你倆呢?”遊凱風展臂,一個指向李鳶,一個指向續銘,“考哪兒?
陸清遠很不爽遊凱風挨個兒問未來,劈裏啪啦朝他丟吃剩的火龍果皮兒:“你今天是不是就找糊呢?你不要老問這些沉重的問題行不行,回頭他倆哢哢倆重點大學說出來,搞得我這種今年注定戰死高考的人很難堪好吧?”
“淡定瘸腿俠。”遊凱風抓了兩顆聖女果丟回去:“你現在難堪夠了,六月份你看著蘇起錄取你就不難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