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鳶著實沒好意思發語音,改文本:我希望是我能保護他。
遊凱風回的也是語音,劇烈一聲假嘔,五髒六腑往外噗的那種,外加笑的顛顛兒:騷話真是說來就來。我隔夜飯嘔了,辣炒年糕大份的,明溪路對麵新開的那家。然後,你樂意那麼騷啦吧唧的想他未必他樂意,他不告訴你就代表他不想告訴你,你還非讓我做大嘴巴。勸你少做這種英雄夢,他也是男孩兒,他不定願意吃你那個默不作聲撐起一片天的那套。少看言情少看偶像劇少看西遊記。
李鳶先發了個滾字,不夠力透紙背,又加了個梁非凡的表情包,隔了會兒,才跟了句:這也不是他一個人的事,為他也為我自己。
人狠話不多。遊凱風不響了好半天,發過去張原貼截圖,隨後跟:你要不是利大考完了你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會說。小滿君特意說別跟你講,但他顯然忘了我跟你是老鐵,我就是一戳就軟的爛骨頭。但你也別太在意,被刪的特別快,基本上沒鬧動靜,十方安寧,你也別一驚一乍的要怎麼怎麼樣,反倒搞得不好。
李鳶當然能記得照片裏的情形。說起來,他和彭小滿每一次的親密他都記得,無論是有所目的還是情不自已。樹下這張的擁抱就屬於有所目的,當然目的也酸餿種帶著愚蠢:用胳膊感受下彼此的肩寬。
那天晚自習下的挺晚,如常踩著燈影回家,彭小滿的書包帶頻繁滑落,李鳶笑,說他絳珠仙草綠豆芽,彭小滿說,我這擱網上叫扁身子,穿衣服特好看特顯文藝氣質。李鳶蔑笑,說他城牆臉,溜肩就溜肩,學齡前兒童的穿衣風格說和文藝二字沾一厘錢關係文藝都得甩臉子。隨後補充,男人的審美標準是太平洋肩寬。彭小滿眯眼,上下一番掃,笑說,你直說你巍峨如山不行麼?我不嫌你不要臉。
路上沒人,李鳶按閘,把車一支,飛快地側身貼過去吻他一下,說:“山給你靠。”
李鳶還記得他的回答,欠的他生靠高素質按捺住了蹬上車就一個人走的想法。彭小滿環上他脖子,倚上他前胸,懊惱:“完了我這個人廢了,靠在我這兒,現在隻有罵人的意思了。”
李鳶盯著那截圖,心裏百般滋味。甜也有,酸也有。
遊凱風裏大於等於影涼涼,打回了他媽銀行卡上三十五萬整,換來她敷著麵膜躺床上的一聲啼笑皆非:你還有準沒準?你那個滑頭老師逗猴子呢?早叫你別別別,這不是個好路子,我跟你說他就是無奸不商的騙子!你還看不明白呢?藝考這個水深到你頭都不嫌多,淹死了還漲一肚子黑水,你老老實實預備著你爸安排你出國讀書不好麼?歐洲美洲任你選還不行麼?
遊凱風吃了秤砣鐵了心:出國了我也是學國外的表演,您別管了,等我綜合類大學考完。
可誰心裏還沒兩分數?上綜合類大學你還學個屁的表演,混文憑出來上橫店當屍體啊?
李鳶從利南回來是工作日上午,遊凱風才在青弋職業技校考完了某所師範大學的藝考招生麵試,帶著點淡妝又又又又又接站,揣兜立站前廣場喝風,心說我特麼李公館的大管家接少爺麼?怎麼回回我幹髒活累活呢?切齒跺著腳後跟呢,李少爺立著衣服領子出了閘機,帥的人帶虹光,好認,遊凱風一眼鎖定,彈過去給個熊抱。
“又是我。”
李鳶沒給躲掉,被撞的鎖骨一痛,領上還蹭了他臉蛋兒上的粉。李鳶忍了,自顧自撣撣,顯然這粉底持久不脫妝搞不好還超強防水,愣撣不掉,抹成團土色,“我知道是你,我一直知道是你。”
“我給你脫了拿回去讓我們家小阿姨洗,這阿姨可牛`逼了,上回擰我床單給擰爛了。”邊說邊要動手動腳解李鳶衣服,“我以後打算出道了雇她做保鏢,一手撂倒一個私生飯那絕逼灑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