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取它性命。可江瀲陽不敢冒險——他身後有那棵寶貝的生生不息草呢。

於是江瀲陽就站在原地,硬生生用一雙肉掌架住了這凶獸的利爪。

那凶獸的體型是江瀲陽的十倍有餘,又兼鱗甲堅硬、牙尖爪利。褚寒汀雖不擔心江瀲陽招架不住,卻十分心疼他手掌被凶獸的鱗片刮得生疼。懸光離手,他人還未到,劍已劈向凶獸後腦。

至此,這頭凶獸的性命終於再沒了轉圜的餘地。

腥臭的血液噴湧而出,褚寒汀忙不迭跳開,才沒被殃及。它巨大的身體搖搖欲墜,江瀲陽生怕它砸在自己的寶貝藥草上,飛起一腳將它踹回到崖底。

褚寒汀長出一口氣,他躍到江瀲陽身邊,跟他一起全神貫注地守著那株寶貝,隻等著時機一到,好將它采下來。

然而那棵生生不息草,忽然就在他們眼前發黑枯萎了。

江瀲陽大吃一驚,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怎麼會這樣!”

褚寒汀的臉色也不好,可還是安慰道:“咱們再去尋別的,整座山總不會隻有這一株。”

“也許它的性命是係在那凶獸身上的。”不知什麼時候,戴先生已爬過溝壑,到了褚寒汀旁邊,他歎了口氣:“怪不得他拚死也守著它。”

褚寒汀緩緩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麼過來的?”

就見戴先生靦腆地笑了笑,忽然,一柄憑空出現的短劍抵在褚寒汀腰間。

☆、第一百零四章

褚寒汀幾乎可以肯定, 現在正抵在自己腰間的這柄利刃,就是憑空出現的。

他自己是劍道集大成者,幾百年難得一見的劍修天才,沒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拔劍,還威脅地抵在自己腰間。

褚寒汀的臉上見不到半分慌亂,好像抵在他要害處的不是鋒利的短劍,而是情人的手。倒是江瀲陽被嚇得不輕, 最初的驚駭過後,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聲問道:“戴兄, 你想要什麼?”

戴先生此時已不複先前的唯唯諾諾,他狠戾地看著江瀲陽,道:“你們現在就離開西岱巔,以後永遠不許再來!”

江瀲陽一愣, 沒想到戴先生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扮豬吃老虎“挾持”褚寒汀,居然就提了這麼一個……匪夷所思的要求。他皺了皺眉, 道:“我可以答應,可生生不息草還沒找到,你得多容我一日。”

戴先生一聽這話,登時勃然作色:“你竟還敢打生生不息草的主意!”

江瀲陽隻覺得他這番怒氣來得莫名其妙, 可他的寒汀在人家手裏,隻好耐著性子,好言解釋道:“我要這草等著救命。隻要一棵,我便離開這裏, 不再回來,而且保證永不追究今日之事。”

戴先生怪笑一聲:“救命?嘿嘿,你真的隻要一棵生生不息草嗎?”

江瀲陽點點頭:“果然。”

戴先生麵色古怪地看著他,似乎還有些憐憫的意味在裏頭,半晌,他歎了口氣,道:“可惜了,這整個西岱巔,如今連一棵生生不息草也沒有啦!”

江瀲陽一怔,隨即怒道:“你胡說什麼!”

戴先生冷笑一聲:“我可沒有胡說。許多年前,西岱巔漫山遍野都是你要找的草,當真是生生不息啊。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外界的傳言愈演愈烈,都說這種草有生死肉骨的奇效,於是一群又一群的修士來到西岱巔,生生不息草迅速減少,連帶著別的草木鳥獸全都遭了殃。後來,一群過於貪心的強盜終於惹得天道震怒,降下天罰。”

“那一場天劫,將生生不息草幾乎燒盡了,隻餘下幾株幸存的。而西岱巔也被隱匿在大漠中,尋找它的人前赴後繼,可是千百年過去了,再沒人能一睹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