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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江瀲陽聽了曹相安這句話, 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他斜睨了曹相安一眼,連道了三聲“好”,語帶諷刺:“曹總管好大的威風!本座是不是該提前道一聲賀,喚您‘莊主’了?”

曹相安麵對這樣咄咄逼人的江瀲陽,似是本能地畏縮了一下,然而隻有一瞬,他的胸膛便挺得更高了。曹相安厲聲道:“原是我等脊梁軟了, 竟忘了祖訓。如今陸莊主不惜一死喚醒我等,我們怎能再辜負他一片苦心——我毓秀山莊自千年前,便同天機山道不同不相為謀!”

江瀲陽狐疑地打量著曹相安, 幾乎疑心他被曲洵附身了。然而曹相安臉色紅潤,身形矯健,目光清正,並沒有被奪舍的跡象;他身後一幹長老好像同時忘了他們是怎樣卑躬屈膝討好江瀲陽的, 跟著變得正義凜然起來。江瀲陽隻覺得諷刺:陸仰山活著的時候,沒人把他當回事;現在人沒了, 倒有人肯繼承他的“遺誌”,拾起了他們早爛在泥裏的祖訓。

不過曹相安是不是真打算跟自己老死不相往來,江瀲陽壓根也不在意。反正兩百年內,毓秀山莊沒人能跟天機山抗衡, 更沒有人能打破他跟褚寒汀的平靜日子。江瀲陽輕蔑地在劍拔弩張的各弟子身上掃視一周,從鼻腔裏發出一聲輕哼。

——他動也未動,曹相安卻已如臨大敵地將手按在了劍柄上。

江瀲陽沉吟半晌,道:“你不歡迎我, 這便罷了。可我的道侶乃是曲洵弟子,回來‘盡孝’是應當的,你們把他拒之門外,明日誰給曲長老扶靈?”

曹相安本來一直忍耐著,裝作沒有看到褚寒汀,可江瀲陽卻非要在他麵前把人推出來。這下曹相安再裝瞎也是不成了,他憤憤啐了一口,恨聲道:“這孽障害死師長,還有何麵目回毓秀山莊,給他師父扶靈!”

江瀲陽一愣,啼笑皆非:“曹總管,你若要說這等話,我便少不得要同你分辯一二了。”

“你家莊主與曲長老,潛入天機山,燒了我的棲風閣,還意圖刺殺我。我以為人死了一了百了,沒跟你們毓秀山莊興師問罪,你卻要來倒打一耙麼?”

曹相安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最後重重哼了一聲:“江掌門別是誤會了吧?分明是這孽徒勾結隱白堂被莊主發現在先,使詭計逃脫在後,陸莊主與曲長老是為了追回他,這才一路到了天機山。至於燒山行刺之說……江掌門是為奸人所誤也說不定。”

江瀲陽聽完這番驢唇不對馬嘴的剖白,臉上調色板似的精彩紛呈。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曹相安:“大總管,你是真心相信這番說辭嗎?”

曹相安哼了一聲,隻道:“美色誤人。”便再不肯開口了。

江瀲陽也不勉強,他聳聳肩:“你要信什麼隨便,要與天機山撕破臉也隨便,可我這個苦主以為寒汀沒錯,你為什麼不肯讓他回山?”

曹相安斷然拒絕,看樣子隨時都會吩咐弟子結陣,捍衛山莊尊嚴,大不了魚死網破。

江瀲陽卻不打算今天動手。不管怎麼說,明日就是陸仰山的葬禮,選了今天砸場子,無論如何都是自己理虧。他淡淡看了曹相安一眼,攬著褚寒汀轉身便走。過了許久再回頭時,毓秀山莊門口的人潮才漸漸散去。

隻有一個身披重孝的小弟子,戀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