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堂的嘴巴被封路凜捏成鴨嘴狀,氣得抬腿就想踢他。
兩個人正在門口膠著之時,看院的叔叔來開了門。→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門開的那一瞬,一股曆史厚重感撲麵而來。風堂在這刻宛如進入另一個世界。
封家院子很大,重新修繕過的院落邊又換了新的紅燈籠,牆角放把笤帚,隨時準備掃雪。院內青苔石缸,木架上掛幾盞空鳥籠,盛食的小盒正簌簌往下滴水。
屋簷下零散著放三四個杌凳,驢淺青灰,凳麵還放了撥浪鼓。
柱子後麵有個小男孩兒眼睛圓溜溜,藏在襖子裏,瑟瑟縮縮,不敢上前招呼他們。他端碗白豆漿,咕嚕咕嚕灌了,拿個大銅勺揮舞一陣,朝屋內喊一聲“警察叔叔回來啦!”,又衝回去。
風堂:“……”
“是我侄兒。我嬸子的孫……”封路凜耐心地解釋一通,風堂還是沒聽太明白。
“他跑什麼啊……鳥籠裏怎麼沒鳥?”
“家裏小孩兒都怕我。”封路凜說,“冬天麼,怕凍死,接回屋了。”
兩個人轉過身,門前一片大雨澆淋過的濕。
燈籠光線半明半昧,風堂想起兩年前的那次“蟄伏”,心情複雜起來。
踏石板還沒跨腳,封路凜忽然抓住風堂的手,說:“你往南鞠三個躬,再跟我對著拜一下。”
風堂還好奇於這裏的建築,手指摸上鎏金色輔首,看那靈獸齜牙咧嘴,也跟著做個鬼臉。
回過神他愣道:“噯?做什麼?”
“算給你那邊暫時道個別,跨過這個門檻兒……”封路凜認真至極,“你就是我封家的人了。”
“操,你這強搶民男啊,我到這兒了你才說。那我們老風家呢?你可不能這麼氣我爸。”
封路凜快笑死了,表麵鎮定:“下回我進你家,不那麼鬼鬼祟祟了。你跟阿姨說一聲,我走大門兒進去。”
風堂想了一下覺得不虧,自己嫁過來封路凜不也得嫁回去嗎?他捏捏手掌心,這買賣沒問題。
於是,他回身對南麵鞠躬三下,又跟封路凜拜了拜,眼底躍上難言喜色:“暫時改名兒叫封堂。”
封路凜笑得不行,“那不也沒什麼區別嗎?我的大少奶奶。”
“別亂占便宜。”
風堂嘴硬一句,又故意軟綿綿地往封路凜耳畔靠靠,吹口氣:“大少爺。”
封路凜點頭算是應了:“乖。”
他專挑了家裏人少的這一天回,還是怕封萬剛怒氣上來,全家人跟著找他倆麻煩。封路凜心裏有數,從入門起就護著風堂走,瞧他一對眼神全黏在門口栽遍地的海棠花上,才放心了許多。
入院堂廳裏今日沒幾個串門的人,倒是大姑在。她抱著小魚缸正在回暖,一見是封路凜穿了風衣入廳,驚得連忙站起來,朝裏屋喊:“哎喲,都出來!凜哥兒回了。”
屋裏上了槅子,鋪雪□□紙,長輩腳邊放著爐,燒出股好聞的焦糠味。年月深久,火焰將銅皮麵燒出光澤,陰陽分黑,風堂瞅著像人隱在光影裏的臉,感覺不太暖和。
風堂看內廳魚貫而出三四個姑姨婆嬸,有手上轉念珠的,也有腕子帶個鐲的。發鬢或挽或揪,眼神直勾勾,打扮穿著比柳曆珠還講究。
“二姑,二嬸,三……”
風堂在旁邊懵著聽完封路凜喊人,自己喉頭一哽,又原封不動地照搬一遍。他念得又乖又認真,二姑一甩手裏的麻將,朝封路凜笑道:“凜哥兒,這帶的同事回來?”
“嗯,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