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呢?我們可是太尉大人的人,你們也敢這般無禮!”
太尉是軍中最高長官,他的名頭是很嚇人的,一瞬間,打砸的聲音小了,大家都猶猶豫豫地看向他們的衛大人。
衛初宴從從容容地又卷翻一張雕花大桌子,表明了態度:“太尉大人何等高潔之人,怎會縱容手下開賭場?還將這賭場開到軍營重地裏!你們竟敢詆毀朝廷忠臣!罪加一等!來人!將他們扭送到大理寺去!”
衛初宴不管這是不是太尉的,事實上這事抖落以後,太尉將自己摘出去還來不及,難道還敢來撈他們?
她的一番話令得北軍的眾人心中有了定海針,大家再次“整肅”起來,有人見勢不妙想要逃跑,但衛初宴帶來了幾百號人,豈是會讓他們跑掉的?一個個都被綁了,等著送去官府。
衛初宴從清晨過來,辦完事已是下午,她看了看外邊的天色,抓過一個賭場人問道:“姓寧的是要辦一天的流水席?”
“是,是是。”
衛初宴放開他,忽然的笑了笑,對那些個辦事的兵卒道:“今日辛苦大家了,我帶大家吃酒去!”
人群中響起一陣歡呼。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吃窮
紅柳街前, 鑼鼓喧天。寧府門前, 賓來客往, 歡聲笑語不絕。
而這比人家做八十大壽還要大場麵的一場筵席, 其實隻是為了一個小兒的出生,且隻是為了一個妾生的小兒的出生。
仔細看,那來來往往的諸人的笑容底下,暗藏著的皆是深深的無奈和鄙夷, 但他們無論如何看不起、如何不願意,笑容卻總是最燦爛的,他們的手上提著的禮品,也是他們所能拿出的最好。
不然呢?在現在的北軍中做事, 還管那許多公理與正義嗎?
沒了, 都沒了。
還是想想如何將這自指縫中漏出去的錢財補齊吧。
這樣想著, 坐在圓桌邊的人又抓起一個紅油光亮的肘子,狠狠咬了一大口。吃吧!吃飽了去!這可都是錢呢!
可是一百隻肘子,才抵得上這次給的禮錢吧?
不少人又深深發起愁來。可他們還得笑, 不笑又能怎麼辦呢?出了錢呢!你若不討個好印象, 這錢又白出了!
多少歎息, 淹沒在了大家的笑容裏。
而有人卻是發自內心地高興的, 寧校尉寧瀟瀟便是這樣,她不住地招呼著客人,看在那不斷流入府庫的銀錢寶貝的份上,她的笑容是十二分足足的真誠,對誰都是!
又是一桌人吃完了, 下人們立刻收走了殘羹,換上了新的一大席,流水席便是這樣,人來人走,坐下便吃,吃完便走。
這流水席要辦一日呢!可是寧府支在席麵上的錢,卻早在上午便撈回來了。寧瀟瀟很是得意,她養了這麼大一家子人,不多想些辦法怎麼成!況且上頭還有那螞蟥一般的吸血蟲在等著她,她也知道自己這般頻繁地辦席不好聽,可管他呢!名聲能叫她過得好嗎?
“還是得盡快把北軍統領之位拿到手才是,隻是不知道還要花多少銀錢呢!”想到自己此刻的處境,這位為了斂財無所不用其極的校尉大人在心中細細盤算起這月賭場能分紅多少來。
盤算著盤算著,她臉上的笑容忽然地又淡了下去,微胖臉蛋上顯出一些猶豫來。
她是奉了命要將北軍搞爛的,但到了此刻,北軍已是她的了,對於自己的東西,人總是會珍惜一些的,況且她如今也覺得事態不能再擴大了,否則到時候被抖落出來,真當太尉會費心保她這麼一顆小小的棋子嗎?
北軍這樣便好了,不要再壞,也不能再變好。寧瀟瀟自欺欺人的這般想著。正自祈禱,門房忽然從門外跑進來:“大人,門外來了好多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