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這樣選擇,一是想要保護皇上不受傷害,二是想要借機擊退北狄,可誰曾想,竟是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將我父兄殘忍殺害,將衛家軍七萬兒郎的性命視同草芥!皇上啊皇上,你可知道,那七萬人為大燕浴血奮戰,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可最終……”
衛嶺嘲諷地笑了笑,眼裏發了狠,“可最終,那些忠心耿耿的好兒郎,卻為你們這樣的人丟掉了性命!皇上,你說這個公道,我該不該討回來?”
晉閔被衛嶺步步緊逼,逼到了上書房的一個角落。
他顫唞著看著衛嶺,“宣寧侯,此事不是朕,不是……”
“再說一句不是!”衛嶺長劍揮舞,鋒利的劍刃劃破了晉閔的龍袍。
地下密室,老皇帝見到林岸,激動得眼淚都快落下來,“林岸,你是來救朕的嗎?”
林岸道:“是,皇上,臣這就帶你出去。”
他起身揮刀,鋒利的鷹紋短刀砍在陳舊的鎖鏈之上,幾刀下去,老皇帝便得了自由,他試圖站起身,卻不曾想雙腿無力,直接倒在了地上。
林岸連忙上前扶住了他,老皇帝感激地握住林岸的手,林岸麵無表情、。
老皇帝卻忍不住老淚縱橫,“林岸,這世上唯有你一人忠誠於朕,朕……愧對你啊!”
林岸搖搖頭,“臣對皇上的忠誠,乃職責所在,現下該出去了。”
“如今……外頭是何情形?”說到出去,老皇帝竟有一絲畏怯,他想到這幾個月所受的折磨,當日趙義直並非將他一劍了結,反而留下他的性命,甚至還每日給他服用治病的藥物。
他知道,對方這是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受盡折磨不得善終。
在皇宮密室這暗無天日的日子裏,老皇帝時常想起過去種種,他曾折磨過多少人,如今全報應在了自己的頭上。
“趙義直如何?那逆子又如何了?”
林岸道:“趙大人勾結北狄被捉拿,如今已被判三日後問斬,趙家其餘人等逃到荊南起兵謀反。至於大皇子,還待皇上出去,親自處置才好。”
老皇帝聽著林岸說話的語氣,字裏行間透出一種古怪,他猜疑地看著林岸。
“你,你投靠了誰?如今接朕出去又有什麼目的?”
林岸低垂著眼眸,“臣從未投靠任何人,隻忠誠皇上一人。”
“是嗎?”老皇帝根本不信,“若是沒有投靠那逆子,他又怎麼會把你放出來?瞧你這副樣子,想來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了吧。”
“皇上……”林岸素來冷硬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悲傷,“臣無需榮華富貴。”
“嗬!”老皇帝斷然不信,“有何目的,盡管說來,何必藏著掖著?當初朕那樣對你,你怎麼會忠誠於朕,不過是拿朕做了交易罷了!”
“臣,是做了交易。”林岸歎了口氣,不再爭辯什麼。
“不過不是拿皇上,而是拿臣自己。當日顧大人身世之秘密,便是臣與他做的交易,他告訴我前太子遺孤的線索,臣答應來日為顧家做一件事。”
“你做了何事?”老皇帝質問。
林岸答:“便是今日來救皇上。”
老皇帝聽到這,露出慘淡的笑容,笑聲沙啞難聽猶如鬼魅。
“罷了,罷了,朕這一輩子算計別人,也被別人算計著,臨到頭,什麼都沒剩下。”
“走吧,出去吧!”
上書房內,晉閔瑟縮在角落裏,他不敢直視衛嶺的眼睛,衛嶺的劍就在他眼前不足三寸遠。
“成郡峽,不是你,又是誰?你還敢不承認!”衛嶺猶如地獄判決生死的閻王,冷冷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