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晉城內,居然有麻草!”
將軍府密室,孫將軍一拍案幾,幾乎將這實木包銅的巨大桌案給震得當場散架。
“父親息怒,此物乃是那奸細偷喂周將軍,是其私藏,或未可知!”孫悅澤趕緊上前勸道。
孫將軍眉宇緊鎖,不發一言。
周勝道:“望晉城內,往來商販眾多,人流極大,龍蛇混雜,又是我大仝邊垂重鎮,若有歹人行此不軌之事,當真是一處集散佳地。”
孫將軍聞言道:“我望晉城乃是大仝門戶,若是那麻草經此流入大仝,危害我大仝百姓,當是我孫某失職!”
周勝道:“將軍不必介懷,麻草查處,當是府衙所轄之事。並非將軍之職,何需將軍攬過?”
孫悅澤微微搖頭道:“雖是府衙失察,荼毒的卻是我大仝百姓,況且,若有軍中之人染得此物,擴散開來,我大仝危矣!不得不防啊!”
周勝拱手道:“小姐教訓得是!這山匪居然與麻草有染,此番必將其連根拔起,令得山匪盡皆伏誅!”
王弘毅道:“將軍莫急,這麻草惹人上癮,販之皆是暴利,若是這山匪果真參與麻草販賣,流民賊寇何需與我大軍相抗、妄動刀兵?依我看來,這山匪多半不知麻草之事,隻有那匪首等寥寥數人參與麻草販賣,以圖暴利,而其餘匪眾,俱是為其蠱惑利用罷了!”
“你是說,那匪首聚眾劫掠是假,卻是以此掩蓋其暗自販麻草之行?”周勝大驚,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不僅如此。”王弘毅道,“就怕那匪首不僅想要以此牟利,還想以此削弱我軍戰力,一石二鳥!”
“竟然是這樣!”孫悅澤不禁一陣後怕,“這匪首一麵聚眾劫掠民眾,一麵偷販麻草,聚銀錢以厚其本,弱身體以削我力,消意誌以解我心,一舉三得,歹毒至此!”
在座之人都知道軍心渙散的後果,不禁全都將心沉了下去。
“此事不可全然依賴官府。”良久,孫將軍終於緩緩說道:“事關重大,我等亦需全力探查,這次,老夫定要將這望晉山給蕩平!”
幾人商議一番,周勝仍秘返大牢。
由於將軍父女身份超然,望晉城內無人不知,故而隻能由王弘毅入城探查,孫悅澤苦求跟隨無果,隻能派遣苓兒相隨,王弘毅拗不過她,又見是在城內探查,料想不會太過危險,便隻得答應。
“王將……王大哥,你打算如何查這麻草?”兩人行至大街上,看著往來人群和各式商販,苓兒不禁小聲地問道。
“想查麻草,自然要摸清其散貨渠道、途徑,再尋根溯源,方能將其鏈條連根拔起。”王弘毅一邊假意逛街消遣,一麵不經意地回答道。
街道上人來人往,往來商販絡繹不絕,二人一路穿梭而行,苓兒心中有事,也未曾想走到了哪裏,隻是盯著地麵,跟著王弘毅的步伐緩步而行。
“散貨渠道?這……”苓兒剛想再問,卻發現王弘毅停下了腳步。她趕緊抬頭一看,卻猛然間滿臉通紅。
隻見他們麵前的大樓匾額上,正寫著三個燙金大字——“撫春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