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了這麼多,真相到底是什麼?”苟友已經不耐煩了,他的手伸出窗外,看著陳聽秋的眼睛說:“陳聽秋,你的目的又是什麼?”

講了一圈,他並沒有從陳聽秋那得到有價值的信息,他所說的內容都是他們早已猜測到的。

警車外的胡朋把煙盒和打火機放到苟友的掌心裏,不讚同地說:“死狗,語氣別那麼衝。”

見他為自己說話,陳聽秋挑了一眉,“我來這裏是為了……”

他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突然,眼前閃過一道急速的車影。

陳聽秋的瞳孔一滯。

伴隨一聲巨大的撞擊聲,“哐”地一下,胡朋消失在了他的視野裏,緊接著是苟友撕心裂肺地一聲“胡朋”。

意外來得如此突然,胡朋連避讓的反應時間都沒有,就被一輛越野車撞飛了,他的身體在引擎蓋上滾了倆圈,然後重重落到泥地上,頓時沒了動靜。

撞完胡朋,越野車又調轉了個方向,戴著一頂大氈帽的壯碩男人朝他們笑著,將油門轟到底。

苟友雙目早已通紅,他迅速掏出槍,對著衝過來的越野車射擊。

子彈打在車身上,留下蛛網似的裂痕,卻沒有成功打穿防彈玻璃,這讓車內的男人更加興奮,眼球充滿了血絲。

“艸你大爺的!”苟友破口大罵,握著槍柄的手都在顫抖的。

陳聽秋猛踩油門,將方向盤一轉,車輪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兩輛車擦身而過,僥幸地躲過了越野車的撞擊。

越野車繼續往前開,男人沒有折回來攻擊他們,在瘋狂的喇叭聲裏,傳來他狂妄的聲音:“拜拜~~”

苟友眼睜睜看著越野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卻無能為力。

而此時,他也顧不上驅車離開的那個男人,一想到胡朋,他的心髒仿佛被一雙大掌狠狠攥住了,疼得厲害,也慌亂得厲害。

胡朋躺在一片血泊中,生死不明。

推開車門的苟友手腳都軟了,他跌跌撞撞地朝地上的胡朋跑過去,望著那起伏微弱的胸膛,撲通一聲,幾乎是滑跪到他的身旁。

緊隨在後的陳聽秋望著地上重傷昏迷的胡朋,平靜的臉龐上,閃過一絲不忍。

胡朋的半邊臉都是血,嘴唇卻蒼白沒有一絲血氣,苟友連觸碰他的勇氣都沒有,冷靜全無。

“別傻跪著了。”見此,陳聽秋蹲下身,判斷胡朋的基本情況後,迅速對他的傷口做緊急處理,同時,對嘴唇都在顫抖的苟友命令道:“打電話。”

頭腦空白的苟友已經沒有思考的能力,下意識地按照陳聽秋的話來辦。

他氣息不穩地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成功從褲兜裏掏出手機,結果因為手抖得厲害,還差點連手機都握不穩。

等到打完急救電話了,他才漸漸冷靜了下來,理智回籠。

望著氣息微弱的胡朋,他知道不能坐以待斃。

他們所處的位置在偏遠的郊外,最近的醫院救護車哪怕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至少也需要一小時,而胡朋的傷口雖然已經緊急包紮止血,但晚拖一分鍾,他死亡的風險就越大。

他必須驅車把胡朋送往最近的醫院。

處理完胡朋的傷口,陳聽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麵沾滿了溫熱的血,散發著淡淡的血腥氣。

他很快收回目光,從地上站起來前,順手撿起了苟友身邊的、還沒有掛斷電話的手機。

他掛斷了電話。

苟友的注意力放在胡朋身上,並沒有察覺到他的行為。

陳聽秋離開他倆,坐進了警車,望著不遠處苟友的背影,他把手機扔到駕駛台上,手握住了方向盤。

警車引擎發動的聲音響起,終於將苟友的注意力從胡朋身上吸引開,他回過頭,隔著車玻璃與陳聽秋的視線對上。

他看到,陳聽秋眼裏沒有一絲情緒,恍如一潭死水。

“陳聽秋!”苟友目眥欲裂,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大喊:“你要做什麼!”